清漪隻一眼便看見了清淩,他正在舞台的最前方坐著呢。神色安然,靜靜地等待著翩鴻姑娘的出場。
然而要走到清淩身旁,實在是太困難了。萃濃一邊要護著清漪,免得又被人給撞著了。又要防著有人趁亂揩油,畢竟采月二人也是未嫁女子。那智能智力二人就純屬無用了,抱著一堆的東西隨著人流晃來晃去。
幾人擠了老半天,才勉強到了前方。
清淩身旁還留有一個雅座,萃濃二話不說便把清漪推到那位置上坐了。自己在清漪身旁站了。
清淩詫異道:“你二人怎麼來了?”
萃濃道:“聽說那翩鴻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琵琶呢。”
清淩道:“胡鬧,你一個女孩家見什麼琵琶,若真是想見,改日我送你一把便是了。你自己胡鬧也就算了,偏得還帶著二姐一同來。讓爹爹知道了,估計得挨好一頓罵。”
萃濃撇嘴道:“是是是,若是讓將軍知道了,我和小姐挨罵,難道你青天白日裏來這煙花之所就不用挨罵了嗎?”
清淩無奈,也是,讓沐雲霆知道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轉移話題道:“今日和寧王約好的,怎的他還沒來?”
清漪這才知曉,原來這位置是清淩為寧王預留的,自己能坐在這裏,不過是恰巧罷了。
說話間,那翩鴻姑娘就要出場了。
隔著屏風,仍覺得那人蘋蘋嫋嫋,綽約若仙子。
一曲琵琶抑揚頓挫,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真真如白居易所說那般,“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了。
清漪不通音律,卻也覺得無限悲戚,聽的人幾欲掉淚。
清淩感慨道:“翩鴻姑娘真真是個可憐人呢。若是我能時常過來與她聊上幾句,她也不至於這般悲傷難抑。”
翩鴻從那屏風後麵走了出來,輕聲道:“今日大家興致正好,小女子便獻上一舞,為各位助助興吧。”
她的聲音如燕語呢喃,雖然輕柔,卻極具穿透力,全場掌聲一潮高過一潮。
平日裏隻知道翩鴻姑娘善彈,卻不知道還能跳舞,再加上那容貌身段,真真是可以稱得上色藝雙全了。
翩鴻身著鵝黃小衫,搭配著白色長裙,腳尖輕點,衣帶飄飄,若說是仙子也絲毫不為過了。
俄而,她任由身子倒轉彎下,雙手觸地,卻又一躍而已,在空中連翻三個筋鬥,落在地上依舊不喘粗氣。
一陣一陣的掌聲淹沒著驚為天人的議論。翩若驚鴻,矯若遊龍,榮耀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說的便是這樣的女子吧。
清淩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翩鴻姑娘走下台來,來到清淩身旁,軟語道:“沐少爺,許久不見了。”
清淩不想翩鴻徑直朝他走來,大有受寵若驚之感。她趕忙起身道:“許久不見,姑娘還是這麼的明豔照人。”
清漪眼中的清淩,依舊是個孩子,故而她聽到清淩此言,竟有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