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弟,那分明就是木蕪了。
秦廣仁心下怒火猛地竄了起來,去看清漪,生的那般唇紅齒白,如果不是穿著男兒衣衫,他都誤以為是個女子了。
怪不得,致誠會如此上心。
光是這美貌,便足以讓男子動心了。
秦廣仁無法把怒氣發在清漪身上,他隻得對秦翛然罵道:“你這個不孝子,到如今還不思悔改,打死了你倒是幹淨了。”
秦姨媽哭道:“老爺既要打死致誠,就先打死我罷。我們娘倆到了陰司,還能做個伴,互相有個依靠。我跟著老爺這麼多年,也沒求過老爺,這也算是求老爺一遭了。”
秦廣仁怒其不爭,卻想想這個雖然也有幾個兒子,但是那幾個兒子平日裏都是爭來鬥去,毫無大家子弟的風範。唯獨致誠生性溫厚,他心裏稍感安慰。偏偏又出了這檔子的事。
打在兒身上,也是疼在秦廣仁心上啊。
他瞬間蔫了似的,不覺一聲長歎,向椅上坐了,任由眼淚掉落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是到了秦廣仁這個年齡,已是不輕易落淚的了。此時落淚,怕真真是被秦翛然此舉傷透了心罷。
此事皆因清漪而起,鬧成現在這樣,她心裏也是愧疚不已,顧不得手上疼痛,也是無聲垂淚。
清沅卻隻是看戲了,她低聲道:“妹妹可真真是有本事呢。”
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就在幾人都默不作聲的時候,清淩扶著王夫人來了。王夫人因知曉了清漪的身份,心結解開,人也精神了些許。但畢竟是虛透的人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
她甫一進門,便問道:“致誠要不要緊?”
沒有人回應,清淩便走近秦翛然,隻見秦翛然麵白氣弱,底下穿著的一條灰色小衣上全是血漬。他年齡小,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所有人都在責怪秦翛然,然而王夫人卻明白,什麼斷袖之癖不過是個誤會罷了。
此刻她卻不便開口了,隻得低聲道:“妹夫,你先讓致誠回去養傷,這件事我來解釋。”
秦廣仁心下生氣,“姐姐,你別插手這事了。致誠自己作孽,就由得他受。”
王夫人見秦廣仁不肯,便吩咐清淩,道:“淩兒,你先扶你表哥下去休息。”
秦廣仁道:“今天誰都不能把那個混賬東西帶下去。”
王夫人見狀,隻得屏退左右,留下了極為親近之人。她走到清漪麵前,把清漪髻上那簪子,那烏黑的發便盡數散落下來。
見眾人仍是不解,王夫人繼續道:“致誠,你誤會了,從來都沒有木蕪這個人。是漪兒思念雙親,又怕我和你姨夫不喜她回來,故而才扮了男裝。”
秦翛然隻覺得心下最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流失。原來,她對自己毫無男女之間的情分,這才費盡心思要他放棄婚約。原來如此。秦翛然一口氣沒上來,徑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