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靈淵和清漪二人在房內擁了片刻有餘,這才鬆開了手。為了避免尷尬,二人都不去提。
用過晚膳,清漪又去看靈淵,隻覺得靈淵氣色略略好了些。她在燈下抄寫經文,他便坐在床上運功療傷。以往的時光那麼多,卻找不出一日如今日這般靜好。
第二日,太陽正暖,清漪扶著靈淵出去走走。這裏春光如醉,雖然已經是五月天氣,卻並不覺得熱。
靈淵這才知道這座山頭叫做白山,大概是陌白取名的吧。靈山與白山相差甚遠,兩山之間便隻有那一座索橋相通,那夜靈淵二人過橋之後,橋上的黑衣人盡數被大火吞噬。靈淵想想,仍然心有餘悸。而清漪卻仿佛司空見慣了一般,絲毫不為所動。
這又讓靈淵詫異了,清漪本是純良女子,常伴青燈古佛,對待人命又怎會那般不屑一顧。
“蕪姑娘,這靈山和白山之間,除了那索橋,還有別的路可走麼?”
清漪搖搖頭。
靈淵又問道:“那索橋人走過之後便會著火,你平日裏又是怎麼過來的?”
清漪笑道:“平日裏,師父為了讓我練武,就讓我沿著白練飛過去。我雖然不用心,但麵對著萬丈深淵,總歸是肯上些心。你可知那索橋人走過之後便會著火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是磷!”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爹爹雖是護國大將軍,有赫赫威名,但是仇家也多。他怕人知曉我在這水月庵,便布下了天羅地網。那索橋下麵鋪了一層磷粉,磷粉上麵是木屑,所以我們過得時候並沒有事,他們踩在磷粉上便會引起青色的火了。”
靈淵心下大驚,沐雲霆是武將,竟然還有如此心思。他要是忠心護主倒也罷了,他要是有了謀逆之心,恐怕整個西陵就要改朝換代了啊。
清漪見他麵色冷冷的,輕聲說道,“我本不欲害了他們性命,這才在索橋前麵設了八陣圖困住他們,卻不想他們竟然沿著血跡破了陣……”
靈淵知她心下難過,忙勸說道:“你也別難過,那些都是死士。如果沒有那八陣圖和索橋,恐怕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他們的刀劍之下了。”
“我聽師父提起過,死士一出,便是非要取對方性命。”她聲音裏明顯一顫,“你……你到底得罪了誰?”
靈淵道:“其實是禍起蕭牆。”
清漪知道不遠處的梨花林中有石凳,她也知道靈淵的身體不適宜久站,便扶住靈淵道:“我們去那邊說。”
二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隻聽到靈淵說道:“我家雖不像你家裏那麼顯赫,但也算得上是大家了。我爹隻顧著官場上的事情,不太顧及家裏。這大大小小的姨娘就有二十七八房,或許更多。我的母親隻是其中一房,根本便不受寵。我在家裏排行第七,我那八弟亦是偏房所生,同樣是偏房,他卻處處騎在我的頭上。母親經常教導我,說要忍讓,我也從不與他爭些什麼。”
“然而我拿他當兄弟,他卻從未視我為兄弟。這次我奉父命視察西北,他怕我這次立了大功,父親必定青睞我,這才不惜動用死士……要置我於死地,其居心,不可謂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