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煙花三月下揚州,說得不錯,三月春光明媚的揚州,花團錦簇,煙霧彌漫,繁花處處彩蝶飛舞,不少詩人遊士紛紛以詩詞歌賦讚之詠之,急欲表現三月揚州的美境。
“美人如月如花如霧,君心如癡如醉如夢,條條柳枝如纖腰,片片花瓣是嬌顏……”
清脆的男子嗓聲來自於湖畔邊的亭院,一名公子哥兒貴氣打扮的少爺搖著白玉扇“淫”詩作對起來,一雙色咪咪的眼珠賞的不是揚州景,而是揚州的美人。
“也隻有這個時候,美人與花相衫,美麗相得益彰,簡直是人間一大樂事。”
“公子說得極好,公子果然是懂花之人,那些姑娘打扮得爭奇鬥妍,不就是等著公子垂青欣賞。”書僮若安拍起馬屁來。
公子哥聽了心裏特別高興,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更是笑得咪起來,若是他眼中少了風流的混濁,可以不失為一個俊美的公子,他眉宇之間透露著非富則貴的霸氣,鼻子是高傲的挺,嘴唇略嫌豐厚,說明著它的主人是個多情之人。
他形態輕忽斜倚在太師椅上,品了一口上等的鐵觀音後,用玉扇拍了身邊的家丁腦袋一下:“若安,你瞧那兩朵花兒,誰比較嬌豔?”
若安眺望花叢中的兩位美人,遠看二人都生得十分亭亭玉立,秀發如雲:“公子,小人視力不及公子,看不清誰比較美麗。”
“沒用的奴才!”風喚嘲啐了一口:“走,我帶你去看個清楚。”其實他自己也是看得不清楚。
一主一仆沿著湖邊向花叢中踱去。
雲湛菁與表妹宛鳳闕結伴遊湖賞花。
“表姐,你看這朵花好漂亮哦,叫什麼名堂呀?”紫衣少女就是宛鳳闕,芳齡一十四,是鼎鼎有名的當朝相國宛冠堂的千金,生得很是標致,但是個性卻刁鑽古怪得很,讓人不敢恭維。
“這是杜鵑呀,小笨蛋,相國府的花院多得是。”雲湛菁莞爾一笑,點了點鳳闕糊塗的小腦袋。
宛鳳闕瞪大美目:“怎麼我都不知道呢?就知道我爹做事神神秘秘的,想不到連種個花也神神秘秘的。”與其說神秘,不如說是她沒個心眼兒,總是糊裏糊塗的,在外麵野得連家是什麼模樣都忘了。
“你啊———虧你扯得出來,真不知道你腦瓜兒裏都是裝什麼的?”她拔開像人一樣高的海棠花,穿著粉衣的她與花相融在一起,已經分不出誰是花,誰是人了,美得簡直是一幅圖畫。
“豆腐呀,表姐你不知道呀?也難怪哦,表姐人比花嬌,腦子裏裝的一定都是杜鵑呀海棠的。”
宛鳳闕古靈精怪的摘了一朵花湊到表姐麵前,花兒頓失嬌豔,她一臉宛惜的歎息:“花兒呀花兒,你好淒慘,你瞧瞧我的表姐大美人生著的一幅芙蓉臉,秋水目,櫻桃小嘴,楊柳姿。比你這朵名符其實的花兒還要像花兒……咦,怎麼這麼快就調零了?”
花兒仿佛甘拜下風的謝了,宛鳳闕毫不憐惜的隨手扔掉,咯咯嬌笑:“嗬嗬嗬,她自慚形穢了。”
“貧嘴。”惜花的雲湛菁秀眉輕皺,碎步想撿起那朵可憐的花兒———
然而一雙執玉扇的男子的手快她一步替她撿起那朵殘花,視線再往上挪,一雙帶笑的勾魂眼赫然入目。
雲湛菁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人怔了一怔。
風喚潮展現出自認最得意的笑容,彬彬有禮的拱手作躬:“小生有禮,冒犯了佳人,真是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