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翻滾,颶風咆哮,宛如諸神黃昏之時的那般殘血天際。在海岸線的頂端,緩緩出現了一艘船。那艘船的瞭望塔上,飄蕩著法意誌帝國的代表性旗幟——“聖德尼的崇拜”當第一艘出現後,緊接便是第二艘、第三艘、一直到最後整整一個艦隊出現在遠方。原來,戰鬥還沒有結束,至少現在還沒有結束。十萬法軍隻不過是一個前哨戰,帝國的力量是永無止境的,對於此刻的普倫王城和四分五裂的大不列顛帝國而言,是龐大無比而無法超越的。嘿嘿——一名搭著順風船,漂洋過海上百裏的少女,望向已經近在眼前的英倫三島而麵露笑意。高傲的、並且充滿期待的神情,似乎在渴望著那片殘血天際下所站著的那名王。一身大紅的裙衣,配上一把巨大而又奇特的長刃,她就那樣大大咧咧的站在船首上,隔海遙望。她驕傲的王女。她是低賤的奴仆。她任性而妄為。她祈求為己身之道而亡。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覺悟,不同的精神,不同的信念。但是她們卻擁有著一張無比相似的麵孔………“哈!普倫之王。”戰場上,殘酷無比。血流成河,屍堆成山已經是理所當然。虔誠的修女跪坐在血水中,一席牧袍渲染成紅。不論如何哭泣和哀嚎,地麵上死去的親人也無法複活。宛如狗一般殘喘苟活,卻擁有超越任何人的堅強精神。即使眼淚已經哭幹化血,即使心哀莫死,但是那眼神中所閃爍的堅毅卻越發明亮。當年幼的修女在憤慨之下撕碎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那牧袍之下的潔白身軀………她放棄了。放棄成為神的侍從這一身份,甘願墮落地獄,成為神明手中的一杆長鞭。以我血肉為幹、以我靈魂為戒、將這受盡屈服和悲哀的身體拋棄掉,以神言的聖諭宣告,把一切都奉獻給神。褪下了牧袍、詠訴著神言,赤身裸體侵染在血河之中的純潔身軀,最終披上了神賜予的盔甲。戰場上,無數殘兵從她身旁走過。眼神之中潰散一片,宛如活死之人。可當他們路過那嬌小的身影身邊時,驚愕的抬起頭,看著她。一杆斷裂的旗幟被她捆綁在自己的手上再度組合完整,榮譽的旗幟隨著她那一頭秀發在昏暗的天空下飄蕩。那渺小,卻又高大。那不起眼,卻在絕望的戰場上如同一般照耀他人的身影——“神言:死亡隻是開始,生命隻是過程。”“神言:為國而死,是榮耀。為天國而戰,是靈魂的呐喊。”“神言:與其背負著屈辱和自卑,戰敗的羞恥和絕望,麵對未來的不知所措如同墜入阿鼻地獄般的茫然!那麼,戰士們啊,來到我的身邊把。這裏我將成為你們之路的明燈,燃燒自己渺小而可悲的靈魂為你們指引道路。為我們的母親而戰!為我們的榮耀而戰!!最後,讓我們為天國而戰!!!”人們不自覺的彙聚在她的身邊,圍繞著她,保護著她,隨著她那撼動人心的演講,曾今失去的希望之光再度出現在他們的眼神之中。吼!!煥發新的希望的怒吼聲,久久回蕩在草原上。當一切都似乎宣告終結,黑暗的年代已經正式降臨。那在萬千騎士的包圍之下的金發少女,眼神堅定的注視著麵前的一把劍。準確的來形容是一把插在石頭中的劍。一柄被譽為選王之劍的傳說……!站在那岩石之前,她在想些什麼呢?“在要拔起那把劍之前,確實地想一下會比較好。”梅林如此說道。他還說了:“奇跡需要代價。作為交換的,應該就是你內心中最重要的存在。”手指微微顫抖,即使內心已經決意狠心拔出眼前的劍,但是聽到梅林的話後,她的內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很可怕嗎……?”少女略帶抖動的音線問道。梅林沒有直接的回答,隻是這樣告訴她。“王啊,是孤單的……百餘年中我見證了無數次這個事實。親人、友人、以及自己的戀人都會消失。”這句話讓少女的手如同觸電般迅速從劍柄上收回,而此刻,劍柄如何催促著什麼般發出淡淡的金光。仿佛刺激的不夠一般,梅林還繼續說道。“曾今的盟友,王的戀人,在榮譽與大義麵前作出了艱難的選擇。躺在血泊之中,身上披蓋著榮耀旗幟的騎士、即使是已經死去,她的麵容也是在微笑著。所以在那個黑暗的年代裏,失去了帝國蒙蔽的臣民們,將會被奇跡之光拯救。而奇跡………”緩緩閉上眼睛,麵露掙紮的少女,反複幾次抬起手臂。最終,在她沉重的眼神與執著的靈魂下,將手放在了劍柄上。“我知道,奇跡…需要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