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凡道:“王爺的病已經無藥可治,微臣在這之前就提王爺把過脈,王爺的病情已經到了最後時刻,卻因為有心願未了,這才一直撐到最後,聽王妃說,王爺是和您一起之後才突然暈倒,是嗎?”
我點點頭道:“確實如此。王爺此前有意與我單獨聊聊,說了很多話,但突然之間,便暈倒在地。”
白不凡眉頭皺得更緊了,問我:“那王爺是否是交代過你什麼事?或者請求過你什麼?而你也答應了?”
我道:“確有其事,你如何知道?”
白不凡道:“那就是了。微臣已經和皇後娘娘說過,王爺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就是因為憂鬱願未了,此番皇後娘娘準了他的意思,王爺便身心俱疲,也由此暈厥,恐怕。。。”
“恐怕什麼?”我急忙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白不凡搖了搖頭道:“沒有。”
我手上的力道也突然間被抽空了一半,無力的放開了原本拉著的白不凡的手,冷笑著道:“那麼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倘若我沒有和若逸單獨聊聊,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他也不會在今天出事,或者,他還可以支撐很久很久,這樣,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悲劇,都是我的錯。。。”
“小雨,你別這樣。”白不凡道:“這些都與你無關,王爺天生體質衰弱,又加之氣急攻心,長時間鬱氣累積,這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這一切,都並非是你的原因。”
十幾年來,第一次聽白不凡再次叫我小雨,一種被朋友所理解的感動,頓時充斥著我整個心裏,我幾乎是用顫抖的嗓音說道:“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白不凡似乎有些難為情,最終看著我道:“小雨。”
我忽然間就笑了起來,我說:“白不凡,你可知道,我等你這一句,等了有多久嗎?十年了,自從李媛離開皇後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聽到你叫我小雨。你知道嗎?我多麼期望當年朋友與朋友之間,毫無間隙的暢談,我一直都拿你當我最我的朋友。”
白不凡隻是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低頭不語,半響才抬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也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昔日的舊朋友能理解自己,時間最高興的事,莫過於此,我此時幾乎喜極而泣。但此時卻並非抒發自己內心情感的的時候,我衝聽荷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趕緊去宮裏將這件事告訴皇上,今晚的宴會也不能再辦下去了,白大哥,若逸的事,就拜托你了。”
白不凡衝我點點頭,我這才放心的與聽荷上了馬車,急匆匆往宮裏趕去。
宮裏此時正在張燈結彩,都為遠方來了客人而洋溢著喜氣,似乎沒有人發現,此時正有一位王爺病情垂危,人道是不知者無罪,我囑咐了那些忙著張羅的宮女太監先停了手,這才往靖安殿走去,這會兒,炎煜琪定是在靖安殿批閱奏章,他向來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我的腳踏在靖安殿用光滑的大理石鋪成的地麵上,因為穿的是棉布的鞋子,所以即使如此,也不會如同在現代一般發出咚咚的噪音。
靖安殿很是清淨,隻有一個太監侯在殿外,見是我,也沒有多加阻攔。
殿內,炎煜琪獨自坐在龍榻上,一手扶著額頭,似乎是睡著了,手邊擺著的奏折被他不小心碰著散亂了一地,微微蹙著的眉頭,讓我忍不住想要替他撫平。
不了輕微的動作,竟將炎煜琪驚醒了,炎煜琪握著我的手輕輕笑道:“你怎麼來了?聽說你去看逸兒了,逸兒得病情好了很多,你也不要太操心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炎煜琪這麼一說,我反倒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我道:“琪,逸兒他。。。逸兒他好像快要不行了,能不能取消今晚的宴會?你去看看他吧。”
炎煜琪道:“什麼?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我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還在和逸兒說話,忽然之間,他就倒地暈倒了,現在正由禦醫診治,琪你快去吧,對了,也把王爺叫著一起吧,炎煜宇是很喜歡逸兒的。”
炎煜琪點點頭道:“也是,這個逸兒,和他王叔長得最為相似了,兩人想來也比較親密,還是叫一起的為好。那你。。。”
我歎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李媛向來不喜歡我,我還是不去了,你們去看看,回來講事情告訴我也好,我會一直在公眾等著你們的消息的,但願逸兒能熬過這一關。”
炎煜琪點點頭,緊接著看了看桌子上的奏折,我道:“沒事,你先去吧,這些我來收拾就好,你先下了旨意再走,宮裏一切有我。”
“好吧。”炎煜琪點點頭,輕輕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頰,緊接著道:“那我走了。”說完,便向殿外走去,他的腳步很是匆忙,我甚至在想,若炎煜琪知道逸兒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又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