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若溪的這種意識,我倍感欣慰,想不到我的兒子竟然有現代人立法的思想,難能可貴。
努爾加拉點點頭,露出喜悅的神情,緩緩開口道:“我也曾向我父王提過這樣做,可是,最為關鍵的是,父王如今也沉迷於此物的毒害,完全將我的提議置之不理,父王還說,我要是這樣做,就讓我第一個殺了他。所以,對於自己的部下,我才能這樣管理。而整個噶喏國,就如同一隻外表色澤甜美的蘋果,裏麵,卻鑽滿了蛀蟲。”
我點點頭,倘若一個國家毒品泛濫,用這樣的比喻是再貼切不過的了。我更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作為一個君王,又怎麼會講自己的子民和國家棄之不顧,任由惡行滋長,難道說,毒品,不僅可以吞噬一個人的身體,就連他的道德和思想良心,都可以吞沒?或許,真的可以吧。
此時的若溪,也沉默了起來,一個屋子裏站了三個人,彼此卻都保持著沉默,心裏的沉重,不言而喻。
諾爾加拉沉默了許久,這才又開口道:“因為父王的原因,我知道,想要去製止,是不可能的事情,說一句不孝的話,隻要父王在世一天,我就不可能頒發這樣的法令,所以,我召集全國的大夫,甚至還去周圍的國家,尋找名醫,但都無功而返,知道有一天,我發現,如果從鴉片中提取極為精華的部分,可以克製毒癮。。。”
諾爾加拉說到了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了,我想,此時我不用再解釋,都已經明了,我知道,他應該是提取了白粉,所以,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被當做試驗的那一部分人,染上了更為惡劣的毒癮。
諾爾加拉接著道:“可是,先前的大煙是戒掉了,可是,他們卻染上了精華部分的毒癮,而這種毒,更難根治。。。都是我,害死了他們。。。”
我一把抓住眼前這個男孩的胳膊道:“不,這不是你的錯,這些都不能怪你,你隻是想幫他們,想幫你的子民。。。”我甚至還想和盤托出,曾經在我生活的年代,毒品,也是這樣由低級成長到高級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若溪的手搭在了諾爾加拉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道:“我母後說的沒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隻是,想救他們而已。”
我的話或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可是,若溪的話就不一樣的,他們是同齡,同樣的身份,卻能得到對方的諒解,這才是最終的釋懷,諾爾加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隻是衝若溪使勁的點了點頭。
諾爾加拉也輕輕地拍了拍若溪的肩膀,緊接著露出了我第一次看見的努爾加拉的微笑,而後他走出了房間。
隻聽外麵傳來諾爾加拉的聲音,他道:“起航。”
屋子裏,頓時就隻剩下我和若溪,若溪似乎想鼓足了勇氣一般,看著我道:“母後,那東西,真的有那樣大的危害?”
我笑而不語,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走出了船艙。
看來,若溪還是不太相信這東西的危害,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一遭吧,或許,隻有他親眼目睹毒品的危害,才會將這記憶深深地烙進他的腦海裏,讓他刻骨難忘,這靈韻國的江山,我和炎煜琪,才會放心的交到他的手上。
黑色的帆被高高的桅杆撐了起來,伴隨著猛烈的海風,迅速地鼓了起來,這一番去噶喏國,應該會有意外的收獲吧。
漂泊在海上的時候,心中,還是不由自主的牽掛起尚在海的那端的親人,我牽掛炎煜琪,牽掛我的妍兒,還有我身懷有孕的兒媳聽荷,但願,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會平安無事,但願李媛,能迷途知返。這樣,也不枉我此次將宮中的大小事宜,將之與她來承擔。
看著若溪和諾爾加拉在甲板上洽談,我也露出了喜悅,到底是年輕人,溝通起來,到比我們這些長輩溝通要容易得多,因為,他們沒有諸多的顧忌,沒有猜疑,有的,隻是真誠以待。
風,徐徐的吹著,而我們,將在同一個屋簷下度過至少兩天,如此才能到達彼岸,難得的愜意感油然而生,或許,該是借這個時候好好放鬆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