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荷正納悶兒怎麼來人還認識自己時,隻見三個人影進了屋子就衝聽荷跪了下來,便道:“聽荷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方才我們真不是故意的,還望聽荷姑娘莫要見怪。”
說完,三個人不住的磕頭。
聽荷微微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這三個人的模樣,這才想了起來,她們不就是將自己弄摔倒的女人嗎?聽荷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方才是我不小心摔了下去。”
聽荷的聲音淡淡的冷冷的,三個人相視一望,這才恍然大悟一般道:“是是是,聽荷姑娘好生養著身子,良娣那邊若是走得久了,奴婢們就會受罰。”
聽荷沒有說話,隻是翻了個身對著床榻裏側微微閉著眼睛,她太累,或者說,她來不及消化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也隻有借此時來消化這些。
她不知道為什麼卿柔會知道她和若溪曾經的一切,那些久的記憶幾乎連她自己都將要忘記當初是怎樣的一張明亮的臉對著自己笑,久到她連自己的父親的模樣也變得模糊了起來。而對於這些,卿柔居然了如指掌。
聽荷開始堅信,父親將她的模樣偽裝起來的正確性,倘若不是如此,怕是自己死了有一百多次,也是不夠的了。
身邊的宮女見聽荷睡了去,這才彼此看了一眼撇撇嘴,往殿外走,邊走邊道:“沒想到她這樣一個醜女人還被太子殿下相中。”
另一個道:“就是,可憐了我們如花似玉,什麼時候太子殿下能看上如花似玉的我呢,哪怕隻是冊封一個小小的才人,咱也就是主子了。”
“你小聲點。”另一個噓聲道:“若是被良娣聽見了,還不要了你的命。就你那模樣,太子爺豈能看上,別做白日夢了。”
“你。。。”
吵鬧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聽荷皺著的眉頭才總算是舒展開來,然而心中卻不由得歎起氣來,許是他太過於耀眼,以至於這樣多的女人都想屬於他。但聽荷從來都是驕傲的,就算沒有容貌,她的才華也絲毫不遜於那些男人,對於自己,她有自信。
聽荷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右眼皮,這麼多年來,無論什麼樣的嘲笑,無論二娘怎樣諷刺和打罵,聽荷即使強忍著眼淚,也從來沒有要吃下解藥的衝動,如今,更是沒有。她的容貌以及她的真心,一定要在那個真心想要娶她的男子與她洞房花燭夜那一刻,一並交與她的夫君。
礙於頭還有點暈,聽荷抿嘴笑著,經沉沉入睡。
……
“卿柔。”
若溪猶豫了一下,最終走了進去,卿柔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妻,是他苦苦哀求母親而娶回來的妻,而聽荷,是朋友。
殿內沒有響動,若溪沒有再喊,而是徑直走了進去。他甚至很奇怪,為什麼平日裏站在殿外的奴才也都不見了,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這樣一想,便加快了腳步。
殿內依舊沒有一個宮女的身影,屋子裏比平時亮堂了不少,淡淡的花香進入鼻息,異常的舒心。
而卿柔此時此刻就躺在床榻上,頭枕著一隻胳膊,微微卷曲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下來,鋪了一地。身上沒有蓋上被褥,隻是穿著單薄的衣衫,紅色的衣領微微敞開著,露出衣內無限春光。眉頭微微蹙著,臉頰上甚至還有尚未風幹的淚痕。粉紅的腮,小巧的嘴,精致的小臉。若溪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當他之前他出這座宮殿時,卿柔的無助和憂傷。若溪開始自責,自責自己這樣粗心大意。
若溪拉著被子輕輕蓋在了卿柔的身上,緊接著微微俯下身子,輕輕觸碰著這張櫻桃似地誘人的小嘴。
卿柔濃而密的睫毛微微抖了抖,緊接著如碧潭般的眼睛睜了開來,那潭水在看到若溪的那一刻,便洶湧了出來,卿柔一頭紮進若溪的懷裏哽咽著道:“殿下,不要離開卿柔,卿柔再也不會惹殿下生氣了,這一切,都是卿柔的錯。。。”
這樣溫柔賢惠的妻,若溪有的,隻是愧疚,將懷裏的人兒緊緊地抱住,輕聲道:“不會了,再也不會這樣了。你這樣,我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卿柔聽了若溪的話,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十年來,自從她將自己救了的那一刻,自己便注定不是世間最美麗的女人,但卻是世間最迷人的女人,她卿柔絕對不可能輸給那個叫做聽荷的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