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的感覺到,懷裏的人兒越來越弱的呼吸,她單薄的身體仿佛隨時都會離他而去一般。
若溪騰出一隻手,一把將還躺在床榻上的卿柔扯了下來,怒道:“良娣,我叫你起來你沒有聽見是麼。”
聲音冰冷而決絕。
緊接著,卿柔看見,那個帶自己百般溫柔的男子將另一個女人,放置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放置在了自己與他夜夜溫情的床榻上。
都是她!聽荷!卿柔緊緊咬著下嘴唇,淚卻還是忍不住,想斷了線的珠子般,灑了一地。
若溪對身邊的卿柔仿佛視而不見,隻是來回的踱著步子,一副焦急的模樣。
卿柔緩緩站了起來,開口道:“殿下。。。”
“說。”
依舊是冰冷的嗓音。
卿柔點了點頭,想哭卻更想笑,自己的驕傲被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在這一刻,踐踏在腳底下,卿柔緩緩吸了一口氣,接著道:“難道殿下忍心為這樣一個醜陋的女人而這樣對卿柔嗎?卿柔是你的妻,而她,隻是一個卑賤的奴才,殿下怎可讓她躺在臣妾的床榻上。”
“夠了。”若溪冷冷說著,緊接著狠狠的瞪了一眼卿柔,隨即又抱起放置在卿柔床上的聽荷,頭也不回的往太子住所走去。
“殿下!”卿柔哭道:“殿下。。。”
然而任憑她呼喚,卻隻換來若溪頭也不回的背影。
卿柔癱坐在地上喃喃道:“聽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殿外傳來若溪的聲音:“你們都給我聽著,若是禦醫來了,全部叫到太子寢宮,若是誰敢有絲毫怠慢,即刻打入暴室。”
聲音在卿柔聽來,別樣刺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讓太子殿下如此著急?而她,是發誓不會輸給那個醜女人的,永遠不會。
太子住所,若溪皺著眉頭問禦醫道:“怎麼樣?”
禦醫忙跪道:“回太子殿下的話,這位姑娘暫無大礙,隻是昏迷和失血過多而已,隻要稍加調理,便可無恙。”
若溪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道:“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禦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跪道:“回殿下的話,多則兩三天,沒有意外的話過一會兒就會醒來。”
若溪點點頭,坐在了床邊,輕輕撫摸著聽荷右眼皮上黑色的斑皺了皺眉道:“你們行醫多年,可知這是怎麼個一回事?”
禦醫上前,仔細的看了又看,又重複的把了一次脈接著道:“回太子殿下,這位姑娘右眼上乃是胎記。”
“混賬。”若溪怒喝道:“我當初見她時,並非如此,怎可是胎記,看來我父皇平日裏是白養活了你們,竟連這都不清楚。”
禦醫一聽,一個個慌忙過了下去,之前那個禦醫解釋道:“太子殿下,並非微臣無能,此位姑娘並非有中毒跡象,右眼處的黑。。。黑斑乃從皮膚生成,是為胎記。胎記並非一出生便顯露出來,向這位姑娘的胎記,就是隻有長到一定年歲時才顯露出來啊。太子殿下饒命。”
若溪歎了一口氣擺擺手道:“罷了。你們有誰可知道有何辦法醫治?”
另一個禦醫緩緩道:“微臣倒是知道民間有醫者將白酒拌以石灰石粉末,將其黑痣弄傷,塗抹其上,數日痊愈可去除黑痣。但微臣見此姑娘乃胎記,又生其眼上,倘若以其辦法醫治,恐會傷了姑娘一隻眼睛,使不得啊使不得。”禦醫說完,自己也斟酌了一番,連連搖頭。
但見聽荷的眉頭皺了皺,緊接著長長的睫毛也開始微微顫抖著,隨即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若溪正坐在自己身邊,而自己所在的位置,身上所蓋著的被褥皆繡有蟒的圖騰,這才明白自己是躺在太子的床榻上了,慌忙坐了起來便欲下床去,卻被若溪又按了下去。
聽荷低垂著眼簾道:“太子殿下,奴婢。。。”
“無事。”若溪淡淡道:“你身上有傷,暫且躺一會兒吧,我還有事,就出去了。你們,都下去吧。”
若溪說著,渾身不自在了起來,但是卻甜甜的,因為,她終於沒事了。而眼下卿柔那邊。。。若溪緩緩皺了皺眉頭,抬腳向著剛剛離去的那座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