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屏點點頭道,麵露感激之色,我也沒有再多追問,隻是沿路與安屏往著太子住所走去。
進了太子的住所,示意一旁的太監不要吱聲,輕輕踏步而入,卻隻見若溪雙手抱著頭,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似乎疏水一般,書卷卻擱在一旁,完全不似平常那般孜孜不倦的讀書。
若溪聽身邊有人走動的聲音,不假思索道:“小亮子,你若是再來我麵前晃悠,就將你趕了出去。”
我聽著,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道:“我兒,你何時脾氣這般暴躁了起來?”
原本還在床上躺著的若溪一聽,立馬從床上翻起身來,衝我拱手道:“母後恕罪,孩兒不知是母後大駕,這些奴才,竟然也不通報一聲,母後快請上座。”
我點點頭道:“莫要怪他們,是孤讓他們不要出聲,幕後是想來看看,我兒究竟在做什麼。看來,溪兒是有什麼煩心事,讓母後猜猜,是讀書上的事?不對,溪兒最聰明了。嗯,那就是溪兒看上了哪家小姐?那就告訴母後吧,母後會給你做主。那些大臣們的閨女,個個可都是知書達理聰明賢惠之人。”
若溪微微皺眉道:“母後又拿兒臣說笑了。兒臣也深知,母後不會喜歡她的。”
聽到這裏,我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溪,當真是對那個女人動心了,我淡淡道:“既然溪兒都明白,為何。。。”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若溪打斷了,若溪道:“母後,從小到大兒臣都是聽母後的,好好用功學習,將來做一個有所為的明君,主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給任何人留下話柄的餘地,可是母後,兒臣可否問你一句,你有沒有問過兒臣的感受?你有沒有問過,兒臣這樣快樂嗎?兒臣從小到大都被關在這個籠子裏究竟快不快樂。兒臣告訴你,兒臣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既然母後這樣喜歡支配兒臣,那麼,兒臣這個太子也不用做了,兒臣什麼都聽母後的,哪怕兒臣要兒臣取了安屏為妃,兒臣也願意。”
我不知道若溪為什麼會這樣說,或許我真的錯了,可是他竟然拿安屏來做比較,卻深深地刺傷了我的心,我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若溪的臉上,這一巴掌,卻似乎是過於狠了,竟將若溪的嘴角打的滲出絲絲鮮血來。
若溪看著我,並非是平日裏的乖順,而是一種如同仇人般的憤恨,我不知道從幾何時,我便被自己的兒子這樣記恨著,心底,隻有無限的淒涼,就連抬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的手掌,也在微微的顫抖著。
半響,我才緩緩放下了手,指著安屏道:“溪兒,給你安屏阿姨道歉,快。”
若溪別過頭,將我的話聽而不見。
“快!”我怒喝著道:“不要逼我。”
安屏連忙跪在了我的麵前道:“皇後娘娘使不得,奴婢就隻是一個奴婢,哪裏能這樣。”
若溪直起脖子仰起頭,衝我哽咽著喝道:“這句話應該是兒臣說才對!母後,兒臣尊稱您一句母後,兒臣求您,不要逼我。”
說完,若溪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道:“母後,這是兒臣第一次求您,兒臣求您,求您接受她,兒臣跟您保證,隻要母後答應兒臣,兒臣定當更加用功,將來做一個好皇帝。”
“保證。。。”我覺得有些暈眩,我苦笑道:“溪兒啊溪兒,難不成你到現在,都還覺得成為一個明君是母後逼你的?難道為天下蒼生造福,不是你的願望嗎?卿柔是一個好女孩,可是這其中的緣由你不明白,母後不想你今後為自己的枕邊人算計著,你要知道,自古紅顏多禍水。”
“兒臣知道。”若溪急切的打斷了我的話道:“這些兒臣都知道。紅顏禍水,難道母後不知道,當年那些人也是這樣將母後稱為禍水紅顏嗎?兒臣不明白,為何當年母後經曆了這樣的事,卻不能諒解呢?況且,母後也是一個女人。而兒臣,是將來的皇上,一個女人,又能奈我何?”
我點頭,卻一時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我道:“好,好,既然如此,母後就成全你。不過母後隻要求你記住,切不可太過於貪戀美色,最重要的是,成為一個明君,以江山社稷為重,是你的責任,而並非是母後或者你的父皇強加在你頭上的,天下人的幸福榮辱全在你一個人的身上,這是你的幸福,也是你的驕傲。”
說完,我在安屏的攙扶下緩緩往外走。身後卻傳來若溪欣喜的聲音:“兒臣恭送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