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炎煜琪看著在一旁練功的若溪,回頭看著我,而後用手摩擦著我的臉道:“孩子們都這樣大了。”
“是啊。”我感歎道:“我們如今也老了。”隻是我在說話的時候,依舊如同往常一般,不冷不熱,如同是在和一個平常人敘述最平常的事情。
炎煜琪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看著我道:“小魚,都10年了,難道10年間,你都不曾原諒過我嗎?你知不知道,這10年來,我從未有過一日過得安心。”
我看著炎煜琪,說了一句最違心的話,我道:“可我過得很好。”
炎煜琪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而後點點頭,似乎無力再多說什麼。
我回頭,靜靜的凝視著這個伴著我走過風風雨雨的男人,歲月已經在他曾經的冷酷和孤傲磨練得再無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帝王的威嚴和睿智。
他的肩頭,落了一片枯萎的樹葉。我伸出手,輕輕為他摘下。
炎煜琪忽然又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小魚,我。。。”
我緩緩搖頭,抽出了自己的手道:“臣妾老了,什麼都不想聽。隻是臣妾有一件事很奇怪,這十年中,要說皇上也有臨幸其他妃嬪,卻怎的不見有所出?難道皇上故技重施?”
炎煜琪明白我的話,搖搖頭笑了一下,而後伸出手像曾經那般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道:“傻丫頭,難道生我的氣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除了你,我又如何看得進去別的女人?那日之所以讓於美人和黃美人演那一出戲,隻不過是想要激你會朕的身邊,隻是朕卻不知道,朕這樣做,卻成了你多年的心結。”
我緊緊咬著下嘴唇,不加否定也不與肯定。
“隨朕來。”
炎煜琪牽著我的手,輕聲道:“來。朕想讓你看一些東西。”
我執拗不過,好奇心也驅使我跟著他走,便順從地跟著他,一步一步往他的寢宮走去。
一如10年前般,讓我以為我幾乎會忘了的一切,又重新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炎煜琪似乎頗為動容,拉著我的手指著屋子裏的一切道:“小魚,你看,這還是你當初踏出這裏的擺設,一模一樣,十年來,除了嚷宮人打掃灰塵,我,從來都沒有讓他們動過。”
說完,炎煜琪又鬆開我的手,拿起了鏡子前的檀木梳,走到了我的麵前道:“青絲絲絲繞,朕,如何能忘了你?”
我細看,檀木梳上,果然纏繞著幾縷黑發,絲絲纏繞,如同我們糾葛的感情。
“小魚。”炎煜琪緊緊地摟著我道:“原諒我,好嗎?”
此時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倘若再不原諒他,那就是我的不對了。我點點頭,卻一時語塞,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炎煜琪輕聲在我耳畔道:“小魚,我是在想,等到我們的皇兒到了16歲的時候,我就退位,和你一起,歸隱山林,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好?”
歸隱山林,與世無爭。這是我疲憊的心早就有的想法,想不到,卻在這個時候,得以實現。
我點點頭,從他的懷裏掙紮開道:“那皇兒,我們的給他物色一個好皇後,好在我們百年之後也得安心。”
這夜,重溫昔日的溫存,我甚至幻想著,這是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彼此相依相偎,直至死去。
而明日,便就是若妍和若溪15歲生日,我早早就邀請了諸位大臣和大臣們的家眷子女,其實也是想給若妍找一處好歸宿,給若溪找一個好皇後。
次日,早朝完畢便在宮中大設宴席,一切如預想中順利的進行著,我微笑著對身邊的若溪道:“溪兒,今兒若是有相中的哪個千金,記得告訴母後和父皇。”
若溪一聽便明白了,微笑著道:“是,兒臣遵命。”
一番措辭完畢,便開始就做,按照事先所說,個個大臣的公子和小姐,依次上殿前單獨敬酒,名義上是祝福太子和公主,其實則是借此機會讓若溪好好相一個,而若妍,也可以趁此機會,找一個自己中意的郎君。
一番客套的舉動完畢,卻依舊不見若溪有任何動容之意,正愁眉不展,隻聽一聲清脆的鈴聲,抬眼,隻見一位紅衣女子,半遮著麵,扭動這纖細的腰肢開始在宮中舞動。
我識得這一切,這女子光看眼睛和高高的鼻梁便知道,定是那少數名族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倒是一大亮點,身上的鈴鐺更是隨著她的扭動發出悅耳的聲響,雖然沒有樂器伴奏,卻隻覺得猶如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