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的最高價值貴在品味筆墨氤氳寫禪心
國藝?書畫經典
凡真畫者,下筆運墨皆始於心性,成於神覺,歸於獨特。
李曉軒的水墨創作,重修為,善以禪意入畫。他的作品可開悟出天人合一的境界,又能有幹濕濃淡中打上自己的筆墨烙印。李曉軒的花鳥創作,坦蕩灑脫,不矯飾、不媚俗,有感而發、大方大氣。當水墨浸潤宣紙,縱橫恣肆,幻化出錯綜多變的墨線與潑彩,李曉軒筆下的天然韻致便跳脫於人力的掌控,滿眼是妙物相遇的因緣和合,讓人望而生歎。麵前是一境之象,卻能衍生出象外諸境。
中國繪畫史上的花鳥題材作品,最初都是以工筆麵貌出現,無論賦彩或白描,皆極盡工細之能事。從唐代薛稷所繪的鶴到五代黃荃筆下的珍禽,莫不如是。即是在五代時,與“黃荃富貴”相分野的“徐熙野逸”,盡管表現出一定的寫意精神,但其創作態度仍舊十分工整、細致。這種工細的風格在宋代徽宗的好尚之中,達到了鼎盛,走向了極致。元代以降,隨著繪事一途文人風氣的日漸興盛,與之相應和的寫意風格日漸嶄露頭角,寫意花鳥之風形象逐漸取代工細一路,日漸成為主流。最明顯的風格之變,始自士人階層以物喻人的梅、蘭、竹、菊題材。明代,白陽(陳淳)、青藤(徐渭),將寫意花鳥發揚光大,使其真正成為一門獨樹一幟的畫科。此後幾個世紀,花鳥延續前習,並無多大變化。直至清末,趙子謙為代表的金石畫派一出,讓這一畫種再吐芳華。緊隨其後的海派虛穀、吳昌碩一眾亦各領風騷。幾乎同時,齊白石、潘天壽、李苦禪等大師,匠心獨運,各有建樹。
當代花鳥畫家李曉軒,正是沿著上述這條傳統花鳥畫題材發展的路線,在師法古人的基礎上,特別表出現對寫意花鳥畫的某種偏好。從作品的整體麵貌中,觀者往往能自然的為畫麵中所折射出的互為表裏的人文意趣與禪之韻味所觸動,感受到一種因此而生發的特殊的藝術魅力。而在這之中,文人旨趣在表,在麵貌;禪藝之韻為裏,為內在。
李曉軒寫意花鳥中的文人意趣是多種藝術特質相交融的產物,作品兼具金石法、水墨氣、寫意性等幾種特色。這種多樣的特性從畫麵運用的技法上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在他作品的畫麵中,通常會兼具多種技法,在刻畫具體的花鳥形象時,往往會采用脫胎於金石學、稚拙而深沉的線條。而在塑造畫麵的整體氛圍時,往往又會采用潑墨的技法,充分地體現出畫家駕馭水、墨、色的能力。而在刻畫畫麵某個局部時,恰恰又反映出畫家對“計白當黑”這種寫意性構成因素的體悟。看似不起眼的一點筆跡,卻飽含了畫家的匠心獨運。這好似圍棋中的落子,看似綿軟無力的一招,卻為一盤僵乏之勢打開了局麵,賦予活力。這種特殊效力的取得,恰是得自於畫家對寫意性的深刻感知與運用。所以,金石法、水墨氣、寫意性等幾種特性放在一起,讓李曉軒作品中的文人意趣凸現,玩味豐富。
在畫之形內,李曉軒選擇了中國傳統而博大的“禪意”作為創作之表裏,以畫悟禪。李曉軒本人崇尚禪意文化精神,自號“止禪”、“禪一堂主人”,其好禪、悟禪之心,可見一斑。他用枯筆與渲染相結合的方式賦形,看似直白的線條墨塊,在隨意中見布局,更以濃淡不一的潤墨營造幽謐的境界。作品中常見縱橫捭闔的墨線,仿佛在撩撥觀者的心弦,卻又點到為止,毫無半點雜亂,朦朧與悠遠並現。其作品中流露出的追求天人合一、和諧之美的藝術境界,也正是他這種禪悟之心使然。
在長期的藝術實踐中,李曉軒表現出了深厚的藝術造詣,往往在小格局中孕育了別樣的大洞天,相信這種藝術感染力與李曉軒作品中所追求的禪的意境不無關係。他清楚地認識到,終究要依仗那一筆濃淡幹濕的著意,才有可能為畫者去表達心思。又因畫者的心思的迥異,才有為自己的心相而畫的可能,或為他人讚譽而畫的不同。讓流動的水與濃烈的墨合著文人的畫筆回到傳統,借由自然之物的生發,回到情感最深幽的角隅,成為心靈的告白,這便是李曉軒花鳥創作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