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後來,他越泣不成聲,最後雙手死死揪著頭發狠狠的往牆上撞,嚎嚎大哭。
“周易生!”
秦燁靜坐,眼睛透過窗戶望著遠處:“留著你的力氣。這一天不遠了。”
“你憑什麼肯定?”他回望,泛著血絲的眼睛盡是不信任:“你怕了日本人,剛才你還對他們那麼客氣!”
“副會長,會長肯定有他的理由。”
有同學說忍不住辨。周易生咬緊唇,把不甘壓下去。的確,他們都信任的會長,不是軟骨頭。
環視了一周:“你們沒聽到‘大東亞共榮圈’嗎?”
“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
“要是好事怎能請得動‘橫山秀男’出麵?”‘轟’的站起來,秦燁的目光一一掠過麵前:“慢則一年,快則三個月這場戰鬥就要全麵暴發。我們需要更多的戰士。這是一段用血和仇恨鋪就的曆史,也許很快我們會死於戰場,也許我們看不到日出東方的那一天。但是我們的後代生生世世絕不再是亡國奴。”
“你怎麼肯定?”
“不是我肯定,是日本人開始著急了。”
裏麵學生緊張的議論紛紛,所以沒看見門口出現的人影。
他見裏麵人人聚精會神,便抬手像征性的敲了敲門。
“秦燁!”
朝門口看去,秦燁目光微閃,他就知道這家夥很快會出現。果然。於是跟同學們打了聲招呼,便坐上了他開來的轎車。
“怎麼了?你心情不好?”韓讓一麵開車一麵詢問,這個俊秀的青年長著斯文的麵孔,他的身份是中華民國總理的機要秘書。
此次前來是受了總理授意。
一上車秦燁就揉著太陽穴:“眼下的情況你怎麼看?”
“我?”他自嘲:“我倒是想打,卻打不起來。總理也想打,可是手裏沒兵權。”
唇角上揚,喉裏滾出‘哼’:“能打的不打,過得順風順水,不能打的卻拿命在拚。這年頭是怎麼了?世界顛倒。”
轎車緩緩開在路中間,雖是連連兵荒,但畢竟是民國政府首都,日本人再囂張也不至於青天白日在大街上殺人放火,所以表麵上百姓的生活還算過得去,當然,僅僅是過得去。
但是路邊越來越多的難民也昭示著局勢越來越壞,他們都是從東北逃難而來,擠在北平,卻無從營生,隻能整天坐在角落裏,麵前擺著隻破碗,用一雙雙混濁的眼睛哀求的看著第一個路過的人。
但是哪怕討要一整天,更多的是連粒糠都要不到。
看到兩旁的光景,韓讓苦澀的別開眼:“秦燁,總理很看重你,別讓他失望。”頓了一頓:“也別讓我失望。”
“韓讓。你別對我有希望。我隻會些陽奉陰違的功夫。”
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秦燁自嘲,然而緊接著卻是韓讓更響亮的怪笑:“陽奉陽違?秦燁,如果四大軍閥裏多幾個,不!隻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最多三年,日本人就能滾回老家了。”
秦燁沉默不語。
從觀後鏡裏看見他沉思,韓讓繼續說:“日本打算跟中國建交。”
“我聽說了。”
“誰?”
“橫山秀男。真是大手筆。我以為這種事情隨便來個上尉級的軍官就可以了。”
“哼!那你知不知道,日本在南洋戰戰連連失利,現在打算把實力集中在中國養精蓄銳。”
“所以說,我們的機會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
北平政府總理辦公室
把秦燁送到門口,韓讓就退了出去,外麵守著警衛員。
待辦公室內隻剩下宋勳京與秦燁兩人。宋勳京拿出一份信函遞了過來。
“你看看!”
“是!”謹慎接過來,秦燁同時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長輩。他不過年近五十,卻為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操盡一輩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