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臥秀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戲班,而是一群有才有藝的絕色女子賣藝的地方,不同於青樓的汙穢,多了幾份閑情,如果真要用世風日下的詞彙來要個說法的話,那便是藝妓。但每個行業誰沒個行業的規矩,臥秀苑的名氣卻是由於前朝的皇帝臨幸了這裏當時的花魁而盛名遠播的,後來那名花魁還被召回宮中做了妃子,因為這種緣故,臥秀苑一時間就冠上了正統的民見鍾靈毓秀之名,而平常人家的女子,都以入臥秀苑為榮,並無粗製濫造險惡之名。
秦臻和郭靖超剛坐下,臥秀苑的秀女便上演了一出《花和蝴蝶》的戲碼,這出戲是臥秀苑的秀女自編自演的一出戲,講的是兩種生靈互換魂魄的故事,而最終,卻是花蝶兩相忘的結局,所以後來也就有了蝴蝶不斷的流連於花草之中拈花惹草的誤名,終其一生,隻是為了找回自己的魂魄,如出一轍,而花的宿命,除了等待,就是每一次都要努力完美的盛放,因為隻有這樣,才有可能等到屬於自己的那隻蝴蝶,各自換回了自己的靈魂,才能更好的做自己,也能做更好的自己,這是一次靈魂的相約。此出戲是由秀女顧嵐煙填詞、秀女韓羞紗譜曲,再由十二靈秀傾情演出花的箴言,由四靈秀演繹蝴蝶的淚語,花蝶交錯、蝶花互訴,可能是上天不夠仁慈,亦或是太過於仁慈,最終的最終,經過無數歲月的洗禮,花和蝴蝶的魂魄早已分不開了,它長在了她們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身體裏麵,契合的是那麼的妥帖,所以蝴蝶和花的宿命,就是永遠要在一次一次的春花秋月中不斷尋覓,尋覓隻為找到那個靈魂裏可以一直安靜的陪在彼此身邊的那個伴。
我們都需要這樣一個伴,戀人或是朋友,能夠陪在身邊的,哪怕時間再短,都是命運的恩賜,甚至是前世的契約,我們終須把它完成。
秦臻自己仿佛也置身於那個場景中,他徜徉在花的海洋裏,身邊不斷有各種各樣的蝴蝶飛過,他不斷的細嗅著花香、召喚著靈蝶,腳步輕盈自在,卻總覺得心裏空蕩的厲害,時不時的想抓住一隻蝴蝶,可是每隻蝴蝶都很漂亮,都想把她們留在自己的身邊,結果都不翼而飛了,就在這無妄之災的傷感裏,最終有一隻枯葉蝶飛到了自己的肩上,她雖不漂亮,卻願意停留在自己身邊,秦臻甚至沒在意她的存在,隻是這時卻有了些實在的安慰,卻不是此時心裏想要的,想著想著,一股委屈之淚嘩然而出,郭靖超見狀,想必是秦臻入戲了,一手拿出了一方帕子,另一隻手拍了拍秦臻的肩頭說道:“秦兄,擦擦吧,人生就是如此,心裏所想未必都能付諸行動,即使付之行動,也未必就如願了,想想她們倒好,花和蝴蝶為了尋覓彼此的靈魂,總算是在做一些事情,怕就怕,就連一些微小的舉動都不能做,那才是人生的悲哀。”
秦臻擦了擦淚水,說道:“果真是靖超,你的話倒合我意,趁我們還年輕,趁我們還有行動力,順應我們的心意去做一些事情倒是知足了,回過頭來總不至於後悔沒做任何事,那才是遺憾,有些東西是命,我信命,但我不認命,這是我一貫的風格,我想我是瘋了。”
郭靖超讚同的回道:“我懂,做個瘋子有什麼不好,隻要不是傻子就好,至少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忽然秦臻仿似想到什麼,一下子便提起了精神,向郭靖超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郭靖超也像看出了秦臻心意似的露出理解的笑,然後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不如,我們去後台去會會填詞譜曲的作者可好?”說完,兩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接著秦臻又說道:“還是靖超懂我,我們去後台瞧瞧吧。”
原來,這顧嵐煙與韓羞紗甚至是這整個臥秀苑的秀女,他們的發束都是請郭靖超定時來修繕的,所以郭靖超與這臥秀苑一眾人等都是熟識。
進到後台樓上的淩煙閣,兩位詞曲作者熱情的招呼起郭靖超來,說起秦臻,郭靖超也給他們三個互相介紹了一番,秦臻自是無心聽郭靖超言語,兩個眼睛不曾從兩位秀女身上移開過,率先卻是那顧嵐煙開口說道:“郭公子的這位朋友好生奇怪,一直瞧著我們姐妹兩個看,莫不是我們臉上長花了麼?”說著還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韓羞紗卻冷冷的附和道:“可不是麼?難不成他是個登徒浪子不成?”
這麼一說,郭靖超便急切的解釋道:“非也,秦兄隻是驚豔與你們二位的文筆才華,剛才下麵看了你們的《花和蝴蝶》,這會子還沒走出那些境界,竟又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