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瑛把秦臻的衣服換遍,眾人才敢進房,此時的秦臻異常清醒,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了。”
唐夢瑤生怕又像上次般神魂遊離不知人事的盡發癡夢,便有意再次確認無事才肯罷休,一副滿臉疑問的樣子向秦臻問道:“哥哥可是好了,要不我打發人去叫姨父來瞧瞧可好?”
秦臻回道:“當真沒事,妹妹就別操這個心了,我隻是有些累,加之又淋了些雨,這樣吧,妹妹,你去讓廚房給我煮點薑湯來吧,省得爹娘又得擔心。”
唐夢瑤見秦臻果真像說的那般沒事,這才親自去廚房打發熬煮薑湯之事,一旁的秦瑛雖還有些擔憂,卻不如玲瓏心細,玲瓏心知秦臻表麵猶如雨後山林清靜如新,內心深處卻暗潮湧動舊傷難平,如今這樣,隻是不讓眾人隨之亂作一團,而秦臻越是如此,玲瓏越是暗自揪心,一切明明就看在眼裏,偏偏始終不再把心事長訴,這就與秦臻設想的“沒事”一樣沒事,唐夢瑤把薑湯端來,秦臻喝完,便靜靜的躺在床上靜休起來,眾人退去關住一屋的寂寞,隻留心酸獨自品味。
又過了幾日,秦臻沉重的心情有所好轉,秦瑛便約了自己的一眾好友前來自家的頤荷苑賞荷,所謂的一眾好友,都是些家境較好的富家子弟,上次端午龍舟賽的八家隊伍之中的子女,皆有涉獵,且都是同輩,共十幾人便小小的浩浩蕩蕩了一回,因人多雜物多,必須凡事都做得細致些,下人都是按部就班的行徑,沒幾個是盡心的,這邊玲瓏得空,秦瑛便拉上玲瓏也來一起忙活了開來,唐夢瑤一早便閑坐於一旁,大小姐秉性未除,跟前多少搭不上忙,而秦臻,盡是呆呆的看著荷花出神,一副無所事事之態。
眾子弟小姐嘴嚐著秦府的點心,眼看著頤荷苑的花色,個個都忘乎所以心飛神晃,已然各處所達美不勝收的頂致,心事一豁,都不由得頑笑追逐,像是園林中的仙子,用笑聲圓融了一切可悲可恨之事,漸漸讓秦臻也淺淺含笑,浮遊了一嘴。
唐夢瑤見秦臻倦中生笑,一下子也讓自己憂容撇下,湊近秦臻跟前說道:“哥哥如今是開心了,就像這荷花似的,開得很是飽滿。”
秦臻微微一笑,回道:“是啊,最近著實讓大家跟我一道苦怨著,現在看到這些歡樂、笑聲和美麗的景色,原是我太悲切了,花謝了花還會開,我這些日子想的隻是花謝了,卻沒想到過要謝謝花開過了,人啊,可能很多時候都是情不自禁,才會在纏繞中迷失自己。”
說話間,玲瓏忙吩咐完那邊的點心,小有空閑,走到唐夢瑤和秦臻跟前,順口問道:“聊什麼呢,那邊那麼熱鬧,怎不去湊湊?”
秦臻回道:“這樣看著就好了,太融入了反而會在不知覺中不可自拔,就像吃點心一樣,簡單嚐點就好,多了,反而會甜到哀傷。”
玲瓏道:“好吧,那我就跟唐妹妹一起在這邊陪陪你,瞧瞧這荷花開得,多醉人。”
就在三人賞著一塘荷色之時,突然有個姑娘跑到秦臻的背後探頭探腦端詳起來,秦臻突感背後瘮人,轉頭看去,原是不知哪家的小姐脫離了一道賞花之列,隻見她年紀與秦瑛相仿,樣貌利落可人,看人的樣式,如男兒般灑脫,秦臻倍感壓抑,便用一腔毫無底氣的口氣問道:“請問,你是?”
那姑娘不理會秦臻的問話,自顧自的說道:“我喜歡你!”
秦臻被這姑娘的驚人之語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心想原來這古時之人也這樣直白啊,又看了看她的眼睛,一副真誠擺在臉上的的架勢,那姑娘也看了看他,秦臻方才不好意思把眼神移開,來不及定神隨口說出了一個“啊”字。
而那姑娘卻不甘示弱不依不饒,又向秦臻問道:“你可以娶我嗎?”
秦臻可是毫無防備的被問倒了,躡躡的回答她:“這個嘛,你,能不能,稍微的矜持,一點點。”
那姑娘依舊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懵懵懂懂,以為秦臻在跟她提條件,這才又接過秦臻的話回道:“這樣你會娶我吧?”
秦臻徹底被打敗,心情甚是糾結,就在秦臻思考要如何回應之時,有一男子開口打斷了秦臻的思維,那男子對眼前這姑娘說道:“蓮兒,可別鬧了,你一個女兒家這樣,羞不羞?”
秦臻得救,向那男子點了點頭以示感謝般,那男子也笑笑的點了點頭,而那“蓮兒”仿佛沒有絲毫的罷休,反而向那男子撒起嬌來:“哥哥,人家喜歡他嘛。”
而不知何時秦瑛協同那一眾賞荷的友人已隨圍欄圍繞開來,聽見那“蓮兒”說出的話語,自是諂笑不已,各自尋機打趣頑笑,引得頤荷苑熱鬧非凡。
那男子被“蓮兒”說的無話可回,隻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秦瑛見場麵轉冷,便向秦臻介紹起這一眾人來,首先介紹的是這對兄妹:“哥哥,這位是虞府的公子虞璟瑜,另外一位便是他妹妹虞蓮,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