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侍女的幫助下,盛卿卿戴上了沉重的鳳冠,蓋上紅豔豔的蓋頭。
眼前一片紅豔,看不清東西,隻能低頭看見一小片的前路。
盛卿卿有些猶豫,不敢邁出腳步去,生怕被絆倒。她今日身上穿戴了不少東西,這一摔倒,難看且不說,那些東西可能把她咯個夠嗆。
“卿卿。”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一隻手突然隔著袖口,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隻手的手指修長玉白,盛卿卿幾乎是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不要怕,我在這裏。”程清鶴輕笑道,聲音溫潤如水。
盛卿卿聽著他這麼一句簡單的話,本來有些開始緊張的心,突然穩定下來了。
是的,她要嫁給這個人了。未來如何且不說,眼前,他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吉時已到!”
外麵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程清鶴便輕輕握著她的手,緩步往外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得都小心極了,生怕讓身旁的人摔到。
“小心門檻。”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關心,隱約還有一點緊張?
盛卿卿抿著唇,忍不住彎了眉眼和唇角,她依靠著左手邊的人,慢慢往院子外走去。
然後進了轎子。
轎夫抬得十分穩當,敲鑼打鼓的聲音也十分喜慶喧囂。
盛卿卿甚至隱約聽見了一聲聲恭賀道喜聲,其中好似還有牛二嬸的大嗓門?
明明隻是短短的五分鍾的路程,可這花轎也不知是怎麼抬的,竟是繞了好幾圈,才到達目的地。
盛卿卿下了花轎,就有人將紅綢的一端塞到她的手中。然後她身旁那個氣息熟悉溫暖的人,就帶著她緩步往裏走。
大門。
二門。
內門。
一步一步,都烙下她的腳印,從今日開始,這個地方就是她以後名義上的“家”了。明明走過一遍了,可不知為什麼,盛卿卿卻有一種陌生感。
因為上一次來,這裏還隻是友人的家罷。
以後就要變成她的家了呢。
盛卿卿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什麼關係呢,左右有蓋頭遮蓋,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看不見她此時到底有多開心。
唯有身旁牽住她的人……
“怎麼了?”程清鶴似乎感知到了她情緒,此時湊過來低聲詢問。
盛卿卿微微搖頭,鮮紅蓋頭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擺動,搖晃出一個美妙的弧度來。
“我隻是高興。”她輕聲說道。
身旁的人沒有多說什麼,但盛卿卿能聽到一聲輕輕的笑,在她耳旁響起。
正廳之中,早已經被妥帖的布置好,處處都是彩條紅綢。可惜他們兩人的長輩都已經逝去了,所以高椅之上隻放著兩枚印鑒——是陳寧根據兩人父母親的姓氏雕刻的。
“郎才女貌啊!”有人讚歎道。
那應該是賓客吧?
盛卿卿默默的想著,腳步跟著身旁的人一起停下。
“一拜天地,跪!”充作司儀的陳寧,此時聲音嘹亮非常,還帶著隱藏不住的喜氣。
眾多來觀看的賓客便見穿著喜服的一對新人,緩緩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跪!”
“送入洞房!”
跪敬過天地父母,便可以送新娘回房了,但新郎還需要在外麵宴請賓客,直至日暮時分,才能回到新房去。那時才能喝合巹酒,掀蓋頭。
然而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程清鶴,這位場上地位最高的新郎,竟然重新握住了新娘的手,然後越過幾個仆從,直直的朝著新房走去。
眾人目瞪口呆。
“咳咳,可能是堂兄心疼堂嫂,不舍得她多站呢。”陳寧連忙打圓場。
其他賓客麵麵相覷,到底也不敢得罪程家,也隻能附和道:“新郎官心疼新娘子,以後定然是個好夫君,新娘子以後有福啦!”
這一茬才算是過去了。
陳寧擦了擦額角剛出的薄汗,隻覺得自己心力交瘁。他為了堂兄這一場婚禮,都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事後定然要去庫房找幾個珍寶,好好犒勞自己才行!
因著程家地位,倒是沒有人敢鬧洞房,一夥人吃了喜宴。住得遠的陳寧已經安排了住處,而住的近的,也沒人好意思留下來。
老村長是和牛二叔一家一同來的,此時看了看天色還算早,便也打算隨著人流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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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陳寧卻攔住了他們。
“堂嫂許久沒有見到親人了,若是能留下來見一麵,堂嫂定然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