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卿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她剛才看著盛芝芝身上穿的不是那件紅夾襖,所以才想起來問這一句。本以為隻是盛芝芝擔心弄髒了,才換下的。畢竟剛才盛芝芝看著不像是不開心的樣子,但沒想到裏麵竟是還有隱情。
盛芝芝在村子裏一向是“無敵於天下”的,早年她小的時候,可能還有幾個孩子欺負她,但等盛芝芝稍微長大一點,能跟著去後山打獵的時候,村裏與她同齡的孩子對盛芝芝就隻有崇拜了。
就算之前盛芝芝說村裏有另外一些孩子與她不對付,盛卿卿也沒有怎麼當回事兒。畢竟隻是小孩間的打鬧,又不陌生,在一個村子相識那麼多年了,總不至於出什麼大事。
村裏的孩子們,就算是一時鬧矛盾了,下手也是很有分寸,最多是打打“冷戰”,絕對不會出手要損壞其他孩子的東西。畢竟這年頭誰家的物資都不豐富,能拿出一點好東西給孩子用,那東西肯定個個都當寶藏著。要是將這寶貝給損壞了,基本上就等於撕破臉皮,以後在孩子圈裏可是沒有地位了。
但現在聽盛芝芝所說,竟是有孩子要弄壞她的衣服?
那件紅色夾襖比較昂貴。不說那麵料,就上麵的繡花,精致程度都不是一般布莊可以找到的。要是被弄壞掉,說實話,盛卿卿肯定會心疼。
“……出了什麼事?”盛卿卿忍不住皺眉追問。
對於反常的事,她需要好好問清楚。經過李氏的事,盛卿卿明白事情最好扼殺在萌芽當中,否則不定以後會出現什麼更嚴重的事。
一聽她問的是這個,那群孩子竟是一時連懼怕都忘了,一個個嘰嘰喳喳的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他們幾乎是一人一句,小孩子說話還沒什麼邏輯,經常前言不搭後語的,盛卿卿理了好半晌,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理順了。
隻聽那些話,是聽不出有什麼問題的。說起來好似尋常的孩童打鬧。一開始盛芝芝隻是去炫耀衣服的,也不知是衣服太好看讓那些孩子眼紅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左右他們一言不合就開始打起架來。打架盛芝芝是不怕的,她自出生之後就在村裏混著,這幾日身子骨又硬實了幾分,堪稱打遍同齡人無敵手。但萬萬沒想到,那些孩子打不過之後,就來撕扯盛芝芝的衣服。
說到這裏,盛芝芝語氣憤憤,十分生氣,“幸好姐買的衣服布料好,叫他們撕不破!”
幾兩銀子買的衣服,質量上乘,自然不是幾個小孩子可以扯破的。
盛卿卿對此心裏有數,“那你的衣服怎麼換了?”
“被他們那髒手弄髒了!”盛芝芝癟著嘴。
那與盛芝芝對上的一夥人,說來也巧,就是村中比較富庶的一戶人家的孩子。
那戶人家也是姓盛,輩分算起來,今日與盛芝芝吵架的那孩子,也要叫盛卿卿一聲姐。但很可惜,這家人都有一個說不上大小的毛病——勢利眼。
早年父母雙亡之時,原主帶著兩個弟妹艱難過活,村中人看在同宗份上,又見他們三個孩子著實可憐,所以大多都有幫助過他們。
僅有幾個沒有幫助的人中,便有這一戶人家。
若隻是不伸手援助,盛卿卿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都已經分宗了,血緣關係雖然沒出五服,但也淡薄的幾乎沒有。能幫忙是情分,不幫忙也是人家本分,強求不得。
但這戶人家萬萬不該的是,他們不幫忙的情況下,還冷嘲熱諷。傳言說他們姐弟三人命硬的很,克父克母,讓村裏人不要接近原主姐弟三人。不僅如此,他們還說原主姐弟一看就是破落戶投胎,要是靠近太久,怕是要破財。
這讓村中很多迷信的人,都不敢好心支援原主姐弟。最後若不是牛二叔家,還有村中僅有的幾個好心人,估計原主姐弟都支撐不到盛卿卿的到來。
“姐,這事你別管了,我們已經想辦法了,定要給他們一個好看!”
難怪剛才與其他孩子在院中圍成一圈呢,難道就是在商討這件事?
盛卿卿失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又確認了她沒有受傷,便沒有太在意這事了。
既然盛芝芝心裏已經有了成算,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好了。這事嚴格算起來,也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盛芝芝再怎麼做,隻要不見血,那都不過分。
但要是盛卿卿站出來,性質可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