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卿語帶悲憤,邊說著,邊把盛芝芝和盛思明手腕的衣袖拉起來,將隱藏在下麵的淤痕顯露出來。下午還是赤紅的淤痕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紫黑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尤為可怖。便是已經看過一遍,再看見的時候,盛卿卿還是忍不住心疼的想掉眼淚。
更不用說周圍毫無防備的村民了。他們看著兩個小孩白白嫩嫩的手臂上出現這麼顯眼的淤痕,甚至還能看見清晰的指印。那生起的怒火若是有實質,怕是已經將劉秋翠給壓死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老村長也被氣的不行,拿著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戳了好幾下。
盛卿卿毫無不懷疑,要是現在周圍沒人看著,這拐杖怕是已經戳到劉秋翠身上去了。
是人都會有私心,老村長本來就將他們幾個當做他親孫子孫女看待,現在看見他們受到這般的虐待,那一腔怒火自是忍不住。
“這婦人,你且來說說,這兩個孩子手上這淤痕,可是你做的?!”
劉秋翠啞口無言。
總不能狡辯說不是。
且不說盛卿卿,盛芝芝還有盛思明都站在她麵前,能夠作為證據,就那淤痕,上麵指痕還在,隻要稍微一對比,就能看出是她的手。
見她不說話,顯然是將這事給忍下了。
村人更是一陣嘩然。
“真是太惡毒了,還說是唯一的親人,誰家的親人會這般對待兩個小孩子。芝芝那丫頭雖然有些調皮,但思明可是再乖巧不過了,她竟然也下的了手!”
“是啊,說是最毒婦人心,我看咱們村中的嫂子小妹個個都是好的,還道這是一句戲言,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越說,群情越是激憤。
老村長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適時的站出來,柔聲道:“卿丫頭,你有什麼委屈盡管說出來,今日村長爺爺和這許多鄉親,定然會為你做主的。”
盛卿卿心中一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垂著眼眸,低聲道:“我知道我是個小孩子,身微言輕,又說百善孝為先,小姨身為我的長輩,我應當孝敬才是。”
“所以自小姨來了之後,有什麼委屈我都叫芝芝和思明忍著。小姨和姨父初來乍到,隻能吃家中剩餘的米麵,吃完之後要我們姐弟每頓餓著,那也都罷了。便是她每次見我們去牛二叔家吃飯,時時咒罵讓我們吃獨食會噎死,那我也隻當她脾氣不好。但今日小姨對我的弟妹動手,我卻是萬萬忍不下去了!”
“說是百善孝為先,若是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我要這善又有什麼用!”
盛卿卿說的斬釘截鐵,村民們也是聽得唏噓不已。
“卿丫頭說的對,你沒做錯。百善孝為先,可這勞什子的長輩不值得你孝順!”
“可憐了芝芝和思明兩個孩子,自小沒了爹娘,孤苦伶仃的長這麼大,如今竟然還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這樣的人不能留在咱們村子!”
“對,不能留在咱們村子,把她趕出去。小偷小摸也就罷了,竟然心腸還這般惡毒,留在村中始終是個禍害!”
盛芝芝和盛思明也是個機靈的。
或許說盛思明想法多,盛芝芝隻是反應快。
隻看盛思明忽的跪倒在地,低聲哭泣起來。
盛芝芝一見弟弟這樣子,先是有點懵逼茫然,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也忽的跪了下去。但她就算跪下去,戲也比盛思明多的多。
“哇,諸位叔叔嬸嬸,你們可要幫幫我們啊。太可怕了,本來以為小姨來了,我們有人照顧,就能每天吃飽,有人疼愛。卻沒想到依舊挨餓受凍不說,每天還要忍受咒罵,今天我和思明還被毒打了。嗚哇……”
小小的孩童聲音清脆,便是哭起來都比劉秋翠那破鑼嗓子聽著舒服。
一群村人本就對他們心生憐憫,此時更是忍不住憐惜。便見一個婦人從人群中出來,小心將盛芝芝和盛思明扶起來。哀聲道:“可憐的孩子,你們這是受了折磨了。”
隻要有了一個出頭的人,那麼接下來便會形成連鎖反應。
盛卿卿半低著頭,看著群情激憤,要求老村長將劉秋翠這個惡毒婦人趕出村去。
老村長早就想將劉秋翠趕出去了,此時自然是順應了“群眾要求”。
拿著拐杖在地上敲了幾下讓眾人停下呼和,老村長咳嗽了幾聲,道:“咱們村子的人都是良善為先,這般惡毒的婦人,不該留在咱們村子裏,今晚就讓她連夜離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