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幾個字還未說出,便見一直淡定的程清鶴猛然回頭看著他。
不對,那都不是看,而是瞪視!
陳寧猛地打了個激靈,說實話,他跟在程清鶴身邊那麼久了,還從未見過自己堂兄露出這般的神色來。不說在那些外人麵前,就算是在他這個唯一的親人麵前,也沒有情緒波動這麼厲害過啊。
這眼神……要是程清鶴是隻猛獸,怕是要將他一口咬死了。
陳寧一時有些訕訕,他隻是開個玩笑罷了,萬萬沒想到程清鶴竟然反應這麼大。
“堂兄,我不過是玩笑,你不要生氣。”陳寧幹咳了一聲,勉強補救道:“盛姑娘年紀還小,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就是開玩笑。”
程清鶴斜睨了他一眼,眸光淩厲,看的陳寧一陣心驚膽戰。即便是親人,但在麵對這個狀態的程清鶴,陳寧心裏也是打鼓。
他可從未完全了解過自己這個堂兄啊。
卻沒想到程清鶴這時突然開口了。
“你說的很對。”
陳寧:“對對,盛姑娘年紀還那麼小,您怎麼……什麼?!”
陳寧目瞪口呆,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出現幻覺了。
程清鶴又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怎麼,沒聽清?”
陳寧:“……堂兄,盛姑娘年紀還小。”
程清鶴轉了轉茶幾上的杯子,輕笑了一聲,“誰說她年紀小?”
不過十一歲的年紀,還未及笄呢!這還不小?!
陳寧心中暗自吐槽,麵上說的還是委婉,“盛姑娘好像還未及笄……”
這年頭姑娘十五及笄,才能夠說人家行嫁娶之禮。有些富貴人家比較講究一些的,才會提前一兩年講親,這樣的一般是男女雙方家財相當,門當戶對,早早定下了。更有在娘胎裏便定親的,這便是娃娃親。
但程清鶴和盛卿卿兩人,明顯不屬於以上任何一種情況。
不論怎麼看,兩人都屬於那種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一個富家子弟,一個鄉村長大的小姑娘,兩人要硬說相似的,也就父母雙亡這一點了。
可這一點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在那些迷信一些的人看來,屬於兩個天煞孤星走一起了,實在不算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裏,陳寧越想越覺得自己堂兄是不是被什麼鬼怪魘住了,不然怎麼會對一個黃毛丫頭有那樣的心思。
陳寧咽了咽喉嚨,忍不住開口確認,“堂兄,你不會真的對盛姑娘……”
程清鶴笑了一聲,一改往日在外人麵前的溫和如玉的形象,他此時笑的著實是有些……邪魅狂狷。
“不行嘛?”他說的輕描淡寫。
陳寧:“……”他一句禽獸差點脫口而出。
程清鶴不管他的反應,雙眼放空看向堂中。明明那裏空無一人,他卻好似看見了那剛剛還站在那裏的人。
“我終於找到她了,這次我可不會再如當年那般,輕易放手了。”
“當年?”陳寧見堂兄這表情,又聯想到不久前,他從堂兄處聽到的那則讓人驚歎的奇聞異事,瞬間明白了一些東西。
陳寧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不會吧!”
程清鶴看向他,一言不發,眸光古怪。
陳寧第一次發現自己有結巴的毛病,“可……可你,堂兄,你……你之前,不……不是說,那位救你的姑娘……比你年紀還要大嘛!?”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那姑娘比程清鶴年紀還要大上幾歲。可盛卿卿如今不過十一歲的年歲,哪裏能是當年那個姑娘。
就算程清鶴當年記錯了那姑娘的年紀,那也絕對不會是盛卿卿。
程清鶴落難的那年,盛卿卿才多大年紀啊?!算算年歲,才剛出生不久吧!
“誰知道呢。”程清鶴嗤笑了一聲,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依舊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模樣,淡定的笑道:“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很肯定,盛姑娘,盛卿卿,就是當年那個人。”
陳寧:“……”
艱難的咽了咽喉嚨,雖然心中的震驚已經快放不下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堂兄,到底是怎麼認出盛姑娘……就是當年那位的……”
“怎麼認出的?”程清鶴放下茶杯,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