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不代表忘記(1 / 2)

“小姚”

小姚,就像每一次姚小窈去和他見麵,永遠都是她先叫他,永遠都是他先發現她,無論是在人潮洶湧的廣場,還是在錯綜複雜的長春火車站出口,薑宇總是能準確的找到姚小窈,從來不耽誤,從來不遲到。

姚小窈鬼使神差的向薑宇走過去,就像曾經無數次的在薑宇的注視中向薑宇走過去。她微笑著,歡快的走到薑宇麵前,撲進薑宇的懷裏。深埋在心靈深處的記憶,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觸感,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都是熟悉的。熟悉到她都要忘記這三年冰冷苦澀的思念,熟悉到她都要忘記了剛才的不堪和在一起的互相折磨。

“操!薑宇你他媽真有一套。我都約她多少回了,吃個夜宵都不去。”

好像一陣冷風吹來,擁抱著薑宇的姚小窈抖了一下。已經走過的過往,要如何忘記?

姚小窈轉過頭來,看見另一張熟悉的麵孔,是常常來捧她的人。姚小窈死死抓著薑宇的手,低著頭不說話。

“操,我他媽捧了她兩年了呢。輪得到你?”

“我說呢,怎麼跟不是一個人似的。看不出來啊,還他媽跟老子裝得從來不去夜場一樣。”

“滾一邊去。走,回家。”

窗外的景色一一略過。閃爍的霓虹燈,路燈將黑夜驅散到高空,路邊的葉子被車開過帶起的風吹起又落下。後座的男人在不停的說話,偶爾有薑宇的回罵聲。姚小窈看著在開車的薑宇,恍然覺得,今夜不過是和朋友一起吃了個飯。她和薑宇這些年好像一直在一起,好像他們有共同的家,有共同的朋友,他們也不過是尋常夫妻。

夜裏姚小窈突然間醒過來。窗外是明亮的月光,靜得她能聽到薑宇的呼吸聲。她看著睡在身旁的薑宇,有淡淡的酒味,皺著眉好像在思考。她起身輕輕湊過去,吻了下薑宇的唇。好像曾經的無數個夜裏,她在薑宇的身邊莫名其妙的醒來,看見睡在身旁的薑宇。莫名其妙的幸福感和滿足感充斥著內心,她偷偷的輕吻薑宇的唇,薑宇的額頭,薑宇的鼻尖。他是她的,她亦是他的。姚小窈挪了挪身子,想在輕輕的去吻薑宇的鼻尖。薑宇突然間睜開眼,邪笑著翻身將姚小窈壓到身下。

“你又偷親我。”

姚小窈溫柔笑著,看著薑宇的眼睛,眼裏都是笑意。薑宇笑著低下頭吻上姚小窈的唇。

纏綿春宵,緋紅幔帳。是深情,是放縱,是歡愉,是筋疲力盡。

半個月,姚小窈住在薑宇的房子裏,薑宇沒讓她找工作。她想著,這就是薑宇和她的家。姚小窈做著家庭主婦,打掃、洗衣服、看書、做好晚飯等薑宇回家一起吃。他們沒有問彼此這三年,甚至沒有問彼此的現狀。她隻是安心的做著薑宇的小女人,她知道薑宇會安排好一切,她知道她就會和薑宇這麼走下去。晚飯過後去逛公園或者打羽毛球,看電視或者看電影,臨睡前她為薑宇整理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她會早起給薑宇做好早餐。相互之間仍舊是沒有多餘的話語。她知道他們就會這樣走下去,結婚,生子……平平淡淡的,好像普通夫妻一般直到垂垂暮年。她想,也許有一天他們都老了,她也還是要牽著他的手,看著長春的陽光和車水馬龍,她輕輕的告訴他“老頭子,你還記不記得你年輕的時候,和我走在人民大街上說,你最喜歡長春,因為你覺得長春四季分明。”

姚小窈這麼篤信著。她愛了薑宇五年,她篤信著這會是最後的結果。即便是那個平靜女人的到來也沒打碎她對薑宇,對未來的信任。

秋高氣爽的天氣,姚小窈買了菜回家,看到一個女人正在敲她家的門。女人和她差不多的年紀,比她略高。

“你找誰?”

姚小窈還是沒忍住問。她看著敲門的女人其實已有猜測,她在心裏反複告訴自己,別管,別管。隻等她自己走。可是到底是沒忍住。這五年,隻要是關於薑宇的她總是管不住自己。

“你是?”

姚小窈走過去打開門,將女人讓進屋,對她說“薑宇不在”。姚小窈轉身進屋將菜放好,給她倒了杯果汁,坐在了她對麵。

“薑宇和你住一起?”

“我是薑宇的未婚妻。”

“未婚妻?嗬嗬……你到挺會自我稱呼的。你走吧,薑宇不會和你結婚的。”

姚小窈看著對麵的人。這幾年,她隻是覺得和薑宇結婚是遲早的事。她也確實是以未婚妻自居。她有什麼不可自居的呢?薑宇的媽媽曾經不也承認過麼?隻是,到底是時隔三年了。姚小窈笑了笑,她想,人家說的也對呢,她確實是自我稱呼。

“當第三者感覺好嗎?我和薑宇不是你可以插足的。你大可以找別人。”

第三者,不可插足,這兩個詞在姚小窈的心裏回蕩。多可笑呢,她想。她曾經也認為,她和薑宇不是第三者可以插足的。她那麼愛著他,曾經放下高傲,一次次在他麵前低頭,一次次的哭過。她等了他那麼多時日,愛了他那麼多時日,在他病得不能起身的時間裏,是她陪著,在他不開心的時間裏,是她陪著。他們沒有經曆過生死,可是點點滴滴又可是別人能插足的?她也曾這般自信,不也被別人插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