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一一落水後就被一位老者營救了。老頭叫石璽,六十八歲,每天靠騎人工三輪車謀生,家裏隻有他一人。當錢一一醒來後已是躺在了石璽的家裏,或許是老天憐憫起了這個可憐的女孩,在她醒來後讓她忘記了曾經所有的回憶。於是老頭問道:“小姑娘你醒了!”
錢一一看到麵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她不由自主的扶了一下有些疼痛的頭,仔細瞧了瞧四周很是虛弱的問:“這是你家嗎?我為什麼會來這裏?”
老頭就微微的笑了,“姑娘你忘記你方才不久落水了。”
“落水?”錢一一腦海中一片茫然,對所有的事情空洞的沒有任何意識,突然間她很是害怕,因為她甚至不知道了自己是誰,又來自哪裏?她緊張的看著老頭情緒激動的說:“我求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落水?我們之間認識嗎?”錢一一的頭又開始脹痛了,她的臉因疼痛不由自主的扭曲了一下,“我這腦袋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意識那麼空洞——”
老頭看著錢一一奇怪的表情聽著她莫名的話語,他像有些覺察到了什麼,“你的頭很疼嗎?”
錢一一重重地點點頭,“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暗自嘟囔了一句,不經意間她碰觸到了自的臉,她緊張的撫摸著,“老爺爺我這臉是怎麼了,為什麼我覺著像包裹了一層紗布,鏡子呢,拿鏡子我照照。”
看著錢一一慌張的表情,老頭心裏像微微有了數,悶悶的拿過一麵鏡子遞到錢一一手裏,錢一一一下子究愣住了,她激動著:“我的臉為什麼會這樣?它受傷了嗎?會好嗎?”
老頭看著她不想再多說什麼,“閨女天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你就會什麼都知道了!”老頭拍拍錢一一的肩膀轉身就走,在剛踏出門檻的時候回過頭來看了錢一一一眼說:“你的臉沒事的,會好的,放心睡吧,啊——”
燈被拉滅了,屋子裏頓時一片漆黑。錢一一睜著空洞的雙眼睡不著,她在努力地想著什麼,可是卻都是徒勞。可是如今失去記憶的她即便再怎麼著也沒有像曾經一樣苦痛的心理,因為她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生命空白的沒有任何曆史,她如今不論是心理還是外在她所有的狀態在她而今的心理認為一切理所當然,就像人生下來就是人樣,猴子生下來就是猴子模樣,人類不會嘲笑猴子生的那麼醜陋,猴子也不曾覺得人類有多英俊,所以,不管怎樣,老天還是稍稍眷顧了這個女孩,哪怕給予她的是大腦中的遺忘心理上的蒙和。
一大早王璽蹬著三輪就帶錢一一去了醫院,檢查後醫生把王璽拉到一旁淡淡的說:“以目前觀測結果來看,這女孩的頭部應該受過兩次重創,她的頭部時常頭痛是因為第二次嚴重受傷她還沒有恢複好,又加上這女孩身心應該受到了什麼巨大刺激才導致失憶。”
“那醫生她的記憶會不會恢複呢?”
“這個不好說,也許可以,也許一輩子都是這樣,但是不管能不能恢複,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傷害了,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回去好好給她調養調養吧。”
“那麼醫生她的臉是怎麼一回事?能好嗎?”
“她臉上的傷疤是剛剛形成,至於你說能好,那不太現實。”
看著醫生離去的背影王璽心中久久難安,他獨自一人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想要不要把事實去告訴那個女孩,還是隱瞞著必須該隱瞞的一些東西,他的腦海中又響起了醫生的話,“這女孩的頭部應該受過兩次重,又加上這女孩身心應該受到了什麼巨大刺激才導致失憶,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傷害了,”是的,他必須隱瞞,他不能再讓她受傷害了,可憐的女孩,在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故事,願老天保佑她一切平安吧,於是當錢一一找到他時問:“爺爺,你怎麼在這?醫生怎麼說?”
看著女孩右半邊的臉,王璽覺得她一定是個很美的女孩,即便她左半臉枯萎了容顏,但你看那姣好的身姿,溫文的談吐,讓人禁不住想去憐愛,“醫生說沒事的。”
“哪裏沒事?”錢一一盯著王璽躲閃的目光,“我的臉會好嗎?”
“你的臉&;”王璽停頓了一下,“你的臉沒事。”
錢一一終於鬆了一口氣問:“爺爺那我是誰呢?我為什麼會這樣醫生沒告訴你嗎?”
“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嗎?”看著錢一一期待的眼神王璽努了努說:“你是爺爺的孫女啊!安安!”
“孫女?”錢一一皺著眉頭。
“是啊,那天我帶你去河邊玩,你不小心掉在了水裏,所以就失憶了,不過,會恢複的。”
錢一一想了想信以為真,“那爺爺我爸爸媽媽呢?”回去的路上錢一一禁不住問。
“爸爸媽媽啊,你不記得了嗎?你從小就隻有爺爺一個人,爸爸媽媽在你出生時就沒有了。”說這話的時候王璽真擔心又怕女孩一不小心受傷害,可是在錢一一的心理,這些好像並沒讓她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就包括即便她知道了她受傷的臉永遠恢複不好完整的容顏,她隻是難過了一下也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為什麼會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不會再感到痛苦,她確實很快樂,就這樣跟著老頭混了一天又一天,然而孤獨的老頭也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因為老頭太孤單了,他渴望著身邊也有著親人的陪伴。
一天錢一一問王璽,“爺爺為什麼我不可以出去工作?”
靠在門檻上抽煙的王璽就微微笑了:“你忘記了嗎?你是不可以出去工作的,你臉上的傷還沒好?”
“那什麼時候好呢?”
“再過幾天,慢慢來呀。”
“可是我要再這樣下去,我想我會憋死的!”
“那你想怎麼樣?”
“爺爺給我弄些花來竄吧,這樣我們收入會多一份的,您也不必那麼辛苦了!”
錢一一柔柔的話觸動了王璽的心,他樂嗬嗬的笑了,“真沒白疼你!”
於是錢一一也嘻嘻的笑了,上前從背後摟住王璽的脖子說:“爺爺我會像您疼我一樣去疼您的!”
“安安真懂事。”
錢一一緊緊的伏在王璽的背上,不知為什麼她好依賴他,她總冥冥中覺得自己曾經像是一個被人拋棄過的孩子,她渴望這溫暖。而每當錢一一有些撒嬌的伏在王璽的背上時,他就會有些難過,他總怕有一天這個女孩會離他而去,留下他一人孤獨終老&;
“大哥我姐的電話怎麼了,怎麼總也打不通啊?”一天錢亮打電話給莊明。
“打不通?”
“是啊。我姐跟你在一起嗎?今晚叫她回家來住吧,她好幾天不在家了,我很想她。”
莊明這幾天由於吳麗娜的事情疏忽了錢一一,不過當他聽到錢亮傳來這樣的消息時感到有些蹊蹺,他知道錢一一在和徐浩強談戀愛,可是究竟是什麼戀愛也不能徹夜不歸家吧,掛掉電話後他就直奔錢一一的公司。
在電梯裏她聽到兩個女人小聲的討論:“還真看不出來我們經理是這種絕情的人,當初為了錢一一不惜離家出走,現在竟然因為錢一一出車禍變成了醜八怪就把她拋棄。”
另一個女人慌忙道:“我聽別人說,錢一一躺在醫院裏還沒醒時就把她獨自一人扔在那裏了。”
“唉,男人啊沒有一個好東西,隻喜歡女人的美貌。”
電梯門開了,兩個女人出去了,莊明站在電梯內卻愣住了,他激動著途徑總經理室門口時卻聽到裏麵傳來潘麗穎與徐浩強的爭吵。
“我告訴你潘麗穎就算我不跟錢一一在一起,我也不會跟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嗬,不跟我在一起是吧,”潘麗穎憤恨著,“你等著瞧吧徐浩強,我會讓全公司上下以及整個商業界都知道你徐浩強是個無情無意的家夥,因為未婚妻出車禍毀容而拋棄了她,我讓你顏麵盡失沒臉在這個圈混!”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毒!你竟敢跟我徐浩強放肆!”
“誰讓你不喜歡我!還一次次把我開除對我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你有什麼了不起,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孩,我爸媽在商業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能敢對我怎麼樣!徐浩強,我就是恨你,你不要我是嗎!那麼我就叫全天下的女人都遠離你這個大壞蛋!”說罷奪門而出,卻正好撞上了在門口偷聽的莊明。莊明再無法忍受,激動著上前狠狠地給了徐浩強一拳,“沒想到你真是一個畜生!”
徐浩強緩過神踉蹌著站起身看到是莊明,那個是錢一一大哥的人,“怎麼是你?”他因自知理虧沒有反擊,“你來我這裏做什麼!”
“你為什麼要對待錢一一那樣?告訴我,錢一一現在在什麼地方?”
徐浩強忍耐著看了看莊明,“在xx醫院。”
醫院裏醫生告訴莊明錢一一因車禍左半邊臉大麵積毀容,前兩天她帶著傷獨自出去就再沒回來。莊明整個身心都震顫了,她會去哪裏,究竟會去哪裏?他不敢去想像,不敢去想象那含有死亡氣息的可怕事情,那一天他開著車子幾乎將全世界都找遍了,卻沒有覓到一絲錢一一的足跡,他快要瘋了,淚水禁不住在臉龐流淌;那一天他派了所有的手下在珠海市撒了網,又動用了公安,決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電話中他鄭重其事的對徐浩強說:“如果錢一一真要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莊明的聲音冷冷的帶著死亡式的氣息,震撼了徐浩強整顆靈魂。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依然沒有錢一一的任何消息。莊明簡直要崩潰了,每個夜裏他都難以入眠,睡不了幾個小時他常常就會被噩夢驚醒。夜半他又起身一個人開車來到大街上,打開車窗一個人靜靜地抽著煙支望著天上的月亮,他想起了在那個星光燦爛的夜晚,他與錢一一挨著身一起坐在陽台上,錢一一給他唱著《折子戲》,歌聲深沉觸人,——啊,那是一個多麼美妙的夜晚,那晚的月光以及星光又是多麼燦爛,但願這燦爛會永恒持續,他不希望消亡,不喜歡消亡,願在這宇宙的長河中,他和她合而為一化為永恒,永恒飄渺於這浩瀚的星空。
第四天他終於得來了屬下的消息,說在城南郊外一戶人家看到酷似錢一一的女孩,左半邊臉上纏繞著紗布。莊明開著車飛快的去了,抵達時他見到錢一一正低著頭撅著屁股在菜園摘菜。他抑製不住的激動,仿佛在夢裏,他顫抖著聲音喊道:“錢一一。”可是錢一一像沒聽見似的依然低頭細心摘著自己的菜。
莊明感到莫名其妙,他又叫了一聲,錢一一依然沒有反應。他走進菜園來到錢一一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一。”
錢一一回過頭看著莊明:“你是誰?”
那一刻莊明的心都碎了,錢一一包裹著紗布的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淚光閃現:“一一,是我。”
“可你是誰呀?”錢一一皺著眉頭看著麵前這個情緒激動的男人。
莊明看著錢一一有些遲疑的臉感覺到什麼事情有些不對,“你難道不認識我是誰嗎?”莊明驚詫著感到有些可笑。
或許由於在過去的感情中錢一一受到了一次次傷害,即便她現在失去了記憶,可在潛意識中,她對於年輕的男人都有著一種本能的抵觸心理,於是當她看到莊明連聲招呼也不打就擅闖自己家的菜園還問自己不認識他是誰時,覺得這一定是個壞家夥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來和自己搭訕,她有些反感的說:“你這人真可笑,我怎麼會認識你是誰?”這時她摘好了菜對著莊明又說:“趕快出去吧,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