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電話(2 / 2)

“既然堅持初心,那麼現在又是在幹什麼呢?”不知道為什麼,司諾忽然之間感覺十分的疲憊,初心究竟是什麼呢?唐立讓他們堅持初心,可是他們現在卻是處處的違心,既然要堅持,那麼他們現在做的不就是違背嗎?

“蟄伏!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主宰世界的人,一種是被主宰的人,沒有人會一直處在一個位置之上。這世界上,有人製定規則,有人遵守規則。如果你沒有辦法站在巔峰之上,那麼你就隻能屈從於命運。”

“可是……”

司諾還想說什麼,但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電話掛斷的忙音。

壓掉電話,司諾的心情是第一次這麼的沉重。

他知道,他會妥協於那些人製定的規則,隻因為他不可能出賣他的母親。

既然選擇了欺騙,那麼他就隻能幫她做好最終的掩飾。

這通電話是其實並不是唐鑄打來的,而是唐鑄的父親唐立,以唐鑄的名義打來的,至於唐鑄去了哪裏,司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此刻唯一清楚的就是,那股害死了苗姿的勢力,正給了他們這群人一個台階,想讓他們這群人知難而退,唐立打來的這通電話就是在警告他們,如果查到最後,誰都不會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司諾不敢看向眼前的幾個人,心裏濃濃的愧疚和羞愧讓他難受。他不敢對上於灝的目光,雖然於灝很傻,可是司諾的心裏清楚,於灝其實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他也不敢看齊汀楓,因為他知道齊汀楓是一個內斂智慧得人,他善於洞察人心,自己對上他的目光時,就會有一種醜惡被洞察的羞愧感。

當然,他最不敢看的,是裘堯。

司諾從一開始就知道,裘堯是一個正義感十分強烈的人,他熱心,正直,樂於助人,對於苗姿的這件事情,裘堯更是十分的在意。

裘堯想要給苗姿一個公平的心,是任何一個人都看的出來的。而自己此時又做了些什麼呢?在眼前的兄弟們還在堅持的時候,他正要對那些黑暗的勢力妥協,隻是為了守護住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其實他是想堅持的,堅持認為冷綺月不會做這件事情,可是到了最後,他還是動搖了,他並不是真正的了解冷綺月,即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他害怕,萬一這件事情就是冷綺月做的,又該如何收場呢?他賭不起,也不能賭,隻因為那個女人,是他的身生母親。

人都是自私的,但同時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因為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自己最想要守護的人,而為了那個想要守護的人,人心裏的那條底線,總會在不知不覺中不斷的降低下去。

在人和人的交往中,總會自動的形成一個圈子,這個圈子的關係由遠至近,逐漸的向中心靠攏,而越到中心處,那層關係就越加的親近了,人總會有意無意的去偏向最靠近中心的人,因為那些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司諾從小就是一個人,孤僻,冷傲,像一隻孤狼一樣的性子是從小就養成的,能夠靠近他的人很少,而真正的能夠走進他的心裏,讓他放在心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冷綺月並沒有給過他一個屬於母愛的溫暖,可是他卻仍舊將冷綺月放在他的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他不是沒有幻想過和母親一起其樂融融的場景,他不是沒有嚐試過和他的母親親近,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會被冷綺月狠狠的推開。司諾知道冷綺月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因為冷綺月幾乎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冷思令,無微不至的嗬護讓司諾原本冰封的心變得更加的寒冷,原來他的母親不是不會去愛孩子,隻是不會去愛他罷了。同時,冷綺月又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母不母,子不子。

當冷綺月麵對司諾的時候,她甚至從未笑過,在司諾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中,冷綺月永遠都隻是滿目寒霜的看著他,似乎在她眼中的,並不是她自己親身的骨肉,而是她此生最大的敵人。

死並不恐怖,但對於一個人來說,讓他看著生命之光一點一點的從他的麵前略過,這才恐怖。沒有比較,沒有差距,就不會由傷害。

所以有時候,對於一個人來說,最大的傷害,並不是不曾擁有,而是那些樁樁件件的對比的存在,它會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你,你一直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一直躺靠在床背上的裘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正對上滿眼痛苦的司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