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蘇珞綰始終不說話,也沒有感謝玉清替自己解圍。
兩人本是一前一後走著,突然玉清停了下來,走在後麵的蘇珞綰險些撞到他,好在反映夠快,及時停了腳步,卻涼涼的喊了一句:“玉清師叔。”
“怎麼?不痛快?”玉清當然看出了蘇珞綰拉著一張臉,根本不問她開口,就知道她現在不痛快。
蘇珞綰搖頭:“不敢!”
她的生死大權都被這些人抓著,真的不甘心。
可讓她點頭哈腰的感謝玉清,她也做不到。
“你覺得,是救一個人容易些,還是抗旨容易些!”玉清倒是不惱,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一邊開口問道。
蘇珞綰自是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心裏不痛快。
想到好不容易才讓賀湛栽了,現在還要親手去醫治他,就想吐血。
再想到賀湛的嘴臉,更是堵的要死。
蘇珞綰冷哼了一聲:“師叔是想知道,如何醫治好賀湛嗎?”
“你……”玉清沒想到蘇珞綰會直接說出來,的確,他出麵替蘇珞綰擋下聖旨,一是因為快要會考了,他不蘇珞綰錯過機會,二就是他想知道賀湛的病如何醫治。
他對銀針探穴,根本無能為力。
別說醫治賀湛,就是樓池三人身上的銀針,他也不敢輕易拔下來。
在他看來,他這樣救下蘇珞綰,就算是有些私心,也是理所當然,蘇珞綰心知肚明就行了,此時卻挑明了。
讓他一下子臉都氣綠了。
他就沒見到蘇珞綰這樣不識實務的。
“被我說中了!”蘇珞綰挑了挑眉頭:“所以,這一次,珞綰不欠師叔什麼。”
扯平了。
她是不想承玉清的人情,因為人情不好還。
聽到這話,玉清是哭笑不得,他也開始佩服這個小丫頭,能把一切都分的清清楚楚。
“是,不欠!”不過玉清還是生氣,他堂堂玉堂仁的掌門弟子,為了他親自出麵,她不感恩戴德,反過來對他指指點點。
真是沒有規矩。
也讓他氣惱異常。
冷冷說道:“走吧,去驛錧。”
他是見識到了蘇珞綰倔強和脾氣,這樣的女孩子,他是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
上了玉仁堂的馬車,玉清還是開口問了一句:“是上官家將你父母帶出皇城的嗎?”
“是。”蘇珞綰直接承認:“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爹也被除了名,師姑為什麼一定會耿耿於懷,斤斤計較。”
“因為師姐太喜歡師兄了!”玉清說的雲淡風輕,渾不在意。
畢竟與他無關的事。
“這根本不是喜歡。”蘇珞綰冷哼:“是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玉清看她一眼:“小小年紀,懂什麼!”
蘇珞綰想要反駁,還是忍了。
她現在的身份,隻有十六歲,的確什麼都不該懂。
“師姑已經嫁人了,為什麼還要念念不忘,她這樣如何對得起愛她的人。”蘇珞綰還是覺得這些人有問題。
竟然糾纏一輩子不肯放手。
玉清又瞪了一眼蘇珞綰:“長輩的事,何時輪到你指手劃腳。”
又咳了一聲:“不過,這一次,上官家得罪了大師姐,以後,想要讓玉仁堂的弟子出診,難度大了。”
“怕什麼,還有我。”蘇珞綰才不在意。
“不知天高地厚!”玉清又瞪了她一眼,這個小丫頭的醫術是不凡,可也太過傲氣了,不好。
一邊搖了搖頭。
如果是從前,他甚至不會多看一眼蘇珞綰。
可自從皇後的處方一事,和這一次的銀針探穴,讓他對蘇珞綰的醫術更多了幾分關注。
蘇珞綰不接話,她一向知輕重,懂進退的,隻是不喜歡玉清的態度。
明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要讓她喊一聲師叔,還裝得老氣橫秋的樣子,總想教訓她,她當然不痛快了。
論到閱曆,她這個穿越人士,絕對比玉清更強。
馬車走的不快,緩緩前行,因為有玉仁堂的標誌,人們都紛紛讓路。
“其實,你這張臉沒必要遮掩,就算沒有疤痕,也不出眾。”玉清又開口了,平日裏,他的性格是很冷清的,不管遇到什麼人,也隻是打聲招呼,可在蘇珞綰麵前,他就是忍不住想開口,是這個丫頭裝的比他還要清高。
讓他想拆穿。
蘇珞綰下意識的抬手按住了臉上的麵紗:“的確不出眾,不過,我怕有些人不甘心,再派人殺我一次,毀我的臉。”
“你與太子的婚約已經解除了。”玉清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然後抬手掀開車簾子不去看蘇珞綰。
這話他已經說的多了。
其實玉仁堂不該管這些雜事的。
蘇珞綰一僵:“看來,師叔知道是什麼人要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