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珞綰的臉色變了幾變,本就蒼白,此時更是難看了,右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劃破了手心,站在那裏僵直著身體,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已經說了她與寒錚的婚事是誤會一場。
又以什麼身份來開棺呢?
心口的痛讓她有些無力,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玄遲也怒了,握著蘇珞綰手指的手微微用力,然後才開口:“既然各位都不歡迎我們,我們也不必久留。”
他倒是樂見這樣的局麵。
這樣一來,蘇珞綰便無法再與靖南王府有半點瓜葛了。
他也能放心幾分。
不過他看到這些人的表現後,倒也確定,寒錚死了,徹底的死了。
他終於不必再擔心什麼了。
說過話,玄遲拉著蘇珞綰就走了。
蘇珞綰臉上全是淚水,不斷的滴落下來,卻不肯離開,一臉堅持的站在原地,她想看一眼寒錚。
無奈之下,玄遲隻能抬手強行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玄遲,你放手,放手!”蘇珞綰掙紮了幾下,被他摟的更緊了,聲音裏全是氣憤,張嘴咬在了他的肩膀處,她氣,她怨,她恨。
這一切,都是玄遲造成的。
玄遲抱緊她,痛意讓他格外清醒,身體有些僵。
卻還是大步出了靖南王府,上了馬車。
“珞綰,你打我罵我都行,不要為了寒錚傷心難過,好嗎?”玄遲嘶了一聲,還是一臉堅持的說著。
蘇珞綰感覺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才鬆口。
氣急敗壞的推開他,一個人會到了車廂一角,不理玄遲。
玄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淡藍色的衣衫上滲出了血跡,可見蘇珞綰多麼用力,多麼恨自己,心口隱隱泛痛,痛得他呼吸都疼。
可他卻是願意的,因為蘇珞綰在他身邊。
這樣就夠了。
回到玄元門,玉清正在大門處等著他們。
一眼就看到了玄遲肩膀上的血跡時,愣了一下,一邊搖了搖頭。
他覺得玄遲喜歡蘇珞綰,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這世上女子千千萬,哪個也不像蘇珞綰這麼刁鑽任性。
更是無法無天。
不過,他也是佩服玄遲的,能把蘇珞綰留在身邊。
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
“去過王府了?”玉清也從蘇代城口中聽說了他們去靖南王府一事,此時他從蘇珞綰的臉上就能看出她有多麼傷心難過了。
玄遲點了點頭,也側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血跡,猶豫了一下:“玉清先生到前廳等我吧,我隨後就來。”
他們說話的時間裏,蘇珞綰已經自顧自的向前麵走去。
她不想一直被玄遲控製著,所以,得想辦法擺脫他才行。
她很想看看寒錚。
可她現在根本做不到。
“我是來找珞綰師侄女兒的。”玉清卻聳了聳肩膀,笑了一下。
今天並沒有搖著他手中的扇子。
他覺得這個時候,他再搖扇子裝瀟灑,可能會挨抽。
“什麼事?”玄遲對玉清也是防備的,不管什麼事,他都要插手才行。
“師侄女兒之前讓玉仁堂的弟子開山種草藥,現在南方降雨不斷,草藥受損嚴重,玉仁堂……也損失慘重。”玉清的聲音不高,剛好能傳進走在前麵的蘇珞綰耳朵裏。
果然蘇珞綰滯了一下。
她其實也不想管玉仁堂的事了。
現在玄遲控製著雲家莊,更控製了天下大半的財力,玉仁堂要恢複元氣,隻能靠他。
可她不想靠他。
玄遲眯了眸子沒有接話,也看向了蘇珞綰。
其實隻要他一句話,這點危機就能解除的。
可他想讓蘇珞綰開口。
不是求他,就是命令他一句,他也願意。
不過蘇珞綰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玉清,又看玄遲。
半晌,才開口:“玉清師叔,你把具體情況說一說。”
她還是決定,好好打理玉仁堂。
必須得握住玉仁堂這方勢力。
不然,更無法與玄遲抗衡了。
“好。”玉清一臉溫和的笑著,他現在是不敢得罪這位姑奶奶,他還指望她告訴自己江雯雯的下落。
當然,他現在不敢提出殺寒帝之事。
因為他覺得蘇珞綰如此在意寒錚,怕是對寒帝也下不去手的。
不如自己慢慢想辦法。
“走,大家一起。”玄遲遲疑了一下,決定不換衣衫了,直接去前廳。
說著話,玄遲與玉清並肩向前廳方向走去。
蘇珞綰一個人在後麵走著。
“你想清楚了,要把珞綰師侄女兒留在身邊?你這怕是會有生命危險了。”玉清忍不住打趣一樣說著:“這丫頭有多狠,你也是知道的。”
“沒關係,她的手現在不夠靈活,最多……我受些小傷。”玄遲不在意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