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什麼?”蘇晁麵色依舊平靜,隻是在言語之間,眉頭不禁微蹙了一下,顯然是在壓製著心頭的不快。
隻聽大夫又道:“這些藥材雖無毒,但卻與二夫人的用藥相衝。”
大夫話音剛一落,蘇嫣然頓時臉色一變,指著蘇芮然便道:“姐姐,母親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歹毒,竟然指使奴婢在母親的藥中下毒,你是想至母親於死地嗎?姐姐,我真沒想到你竟能如此狠心。”
蘇芮然望著她,卻也並不急著開口分辨。她目光中帶著一絲冷靜,隻是就這麼看著,仿佛在看一場好戲一般。
是啊,這又何嚐不是一場好戲呢?
蘇嫣然突然間撲跪到蘇晁麵前,一時間聲淚俱下:“爹爹,娘親受人冤枉在偏院中吃了那麼多苦,女兒不孝卻也願代娘親受苦。”她說完轉頭望向蘇芮然,雙目含淚好一副委屈的模樣,倒當真是讓見著動容,她道“姐姐若是因為上次被告發的事對娘親懷恨在心,也不應該害娘親性命啊。姐姐若有什麼不開心想要出氣,就盡管衝著我來就是了,隻要姐姐能消氣,我便毫無怨言。”
蘇芮然聽著她的話,心底更生一絲冷漠。前次之事尚未找到足夠證據證明與自己有關,蘇嫣然便這麼迫不及待的當眾落實自己的罪名嗎?她望著蘇嫣然,淡淡道:“妹妹說的是哪裏的話,如今事情還未定論,妹妹就怎能說得如此肯定,莫不是妹妹一早便已知事情會如此嗎?”
蘇嫣然一時語塞,還想在說什麼,嚴氏卻在暗地裏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
蘇嫣然這才沒有開口繼續說下去,但眼底的冷漠卻越發濃烈,她心裏是太想看到蘇芮然倒黴了。
嚴氏抬頭用絹子掩嘴輕微咳嗽了一聲,站在她身旁的嬤嬤立刻道:“老爺,二夫人這段時日雖按照大夫的吩咐用藥,但病卻一直不見好,反倒還有加重的情況,為此奴婢和大夫都還覺得奇怪呢,想不到問題竟然是出在這裏。”
蘇芮然聽著心中不禁冷笑,嚴氏的病不好,不過是為了拖延著不回偏院而已,如今反倒成了她們用來誣賴自己的證據了。
她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當真是有趣的緊啊。
嶽嬤嬤又接著道:“是啊老爺,這二夫人的病總不見好,府中也是人盡皆知的事啊。何況奴婢也有人證,可以證明的確看到大小姐身邊的奴婢進了二夫人的小廚房。”
嶽嬤嬤說完,立刻有兩個奴婢被帶了上來,跪在蘇晁麵前分別道:
“老爺,奴婢的確瞧見尹荷進了二夫人的小廚房。”
“對啊對啊,奴婢也瞧見了,尹荷姑娘鬼鬼祟祟的,足足在裏麵待了有半個時辰呢。”
蘇嫣然聽聞這兩個奴婢的供詞,望著蘇芮然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道:“姐姐,如今這也算是證據確鑿了吧,妹妹方才所言也不是誣陷了吧。”
蘇芮然聽著她的話,臉上卻陡然浮現出一絲讓人看不透的微笑,隻聽她道:“這是自然。”
“芮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饒是蘇晁覺得這件事不大可能是自己的長女所為,但在這麼多證據麵前他也不由得心生一絲疑惑。
蘇芮然卻不慌不忙道:“爹爹,可否容女兒問大夫幾個問題?”
蘇晁點了點頭。
蘇芮然衝著方才查看藥材的大夫走了過去,那大夫緩緩低頭。
蘇芮然停在他麵前,打量著他,突然道:“這位大夫瞧著眼生,不知怎麼稱呼?”
那大夫回答:“小的姓盧,是被二小姐請入府中為夫人瞧病的。”
“原來如此。”蘇芮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間道,“盧大夫既是二妹特地從府外請的,想必也醫術高明,那方才那包黃紙中的東西盧大夫也必定仔細查看過了吧。”
盧大夫眼中閃過一絲莫名,雖不知大小姐為何突然這麼一問,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都已經查清楚了,大小姐若不信可再讓別的大夫來驗。”
蘇芮然聞言卻是一笑,反道:“我為何不信?”說完她目光一掃,落在放在尹荷麵前方幾上的黃紙包上。還不等盧大夫回過神來,她邊朝著那黃紙包走了過去,最終在方幾前停了下來。
蘇嫣然瞧見她朝著那黃紙包伸出了手,一時間有些緊張,脫口便道:“長姐,難不成你還想當眾毀滅證據嗎?”
蘇芮然微微側頭望向她,卻是微微一笑,突然一揚手,直接將整個黃紙包掀翻在地上。
眾人都吃了一驚,實在不敢相信大小姐竟當真有這番舉動。
嚴氏也坐不住了,一聲“嗬斥”道:“芮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當真老爺的麵如此。”
然而嚴氏的話音剛落,便聽周圍一陣嘩然。
隻聽有奴婢指著地上散落的黃紙包,一臉驚訝道:“快看啊!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