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人已經離自己很近了。
蘇芮然試圖掙紮著,然而身體卻絲毫也不聽使喚,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那人伸出手,按在她額頭上,似在感受著她的體溫。
那手掌傳來的陣陣觸感,還是依舊那般熟悉。
她又再次嚐試著睜開眼睛,但身體卻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一般。她感覺自己周圍輕飄飄的,靈魂也好似浮在了雲端上一般。
難道這也是夢嗎?自己竟兩次都夢到同一個人?
她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前胸緊貼著對方溫暖寬厚的胸膛。
她吃了一驚,但對方那樣霸道的簇擁根本不容她有絲毫抗拒。何況……她根本沒有想過要掙脫。
她隻覺那懷抱如此溫暖,如同罌粟花一般,致命又讓人甘心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蘇芮然被這一擁弄得頭腦有些發懵,突然間對方鬆開了手。蘇芮然隻模糊瞧見他手中拿著什麼,還不等看清,兩隻細長的手指就已經鉗住了自己的下顎,強行讓自己的嘴張開。
蘇芮然微微吃痛,但即便如此身體也沒有完全回複直覺,意識也還有些氤氤氳氳之感。
然而還不等她回過神來,突然一個東西塞入她口中,接著對方強行將她嘴一合,就要強迫她將東西吞下去。
蘇芮然差點沒被噎死,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突然掙紮了幾下。
掙紮中她好像碰到了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但眼圈卻依舊是一片模糊。
既然已經能動了,蘇芮然便要試圖大喊出聲,突然眼前一黑,她又頓時陷入了沒有知覺的狀態之中。
她就這樣沉睡了不知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了尹荷的聲音:“小姐,小姐,小姐……”
她聽到這聲音才試圖緩緩睜眼,而這一次她毫不費力就睜開了眼睛,眼前卻是一片白晃晃的看不清楚。
難不成還是在做夢嗎?
她定了定神,才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原來此刻都已經天亮了。
蘇芮然瞧見尹荷的臉,瞧見她正俯身在側俯視著自己。
蘇芮然愣了好久,終於才回過神來,然而她卻是突然一下子從床上驚坐起來,頓時把尹荷也給嚇了一跳,身後也不由得向後一傾。
“小姐你沒事吧?”尹荷瞧著蘇芮然麵上竟隱隱有紅暈之色,昨日小姐還是大病未愈臉色蒼白的,怎麼今日臉色竟成了如此?莫不是發燒了?
尹荷說著,忍不住伸手探了探蘇芮然的額頭,好像的確是有點燙。
蘇芮然瞧見尹荷的神色,想起自己昨晚經曆的一切,那說是夢但卻又好像是十分真實,可若說不是夢,卻也有些匪夷所思。想到此她不禁問尹荷道:“尹荷,你昨晚可有瞧見什麼?”
她拉著尹荷的袖子,目光中帶著幾分急切之色。
昨晚她刻意讓尹荷留宿在自己房中,名義上是為了好好照顧自己,但實際上也是為了讓尹荷瞧著自己房中的動靜。
然而尹荷卻搖了搖頭,一臉失落之色道:“奴婢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奴婢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奴婢一開始還擔心是奴婢睡得太沉漏掉了什麼,所以奴婢還特地去門口問過在外麵守夜的下人,他們同樣什麼都沒有聽到。”
蘇芮然自是明白尹荷的話,這門外守著十有八九都是嚴氏母女派來監視自己的。
所以若是說自己房中當真有什麼動靜,他們可比尹荷還聽得更清楚。
想到此她不禁微微抬頭,環視四周,隻見房中寂寂,一切擺設如常,與她睡去之時並無太大區別。
難道那真是一個夢嗎?
她垂下眸子,原本應該讓人感到寬心的結果,她卻不知為何心裏竟有些隱隱的不安。
尹荷察覺到她神色有異,不禁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昨晚出了什麼事嗎?”
蘇芮然沉默了一下,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畢竟隻是一個夢,如此子虛烏有的事也實在不必說出來讓尹荷也跟著自己擔心。然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抬頭朝窗戶過去,昨晚睡前她特地命尹荷打開的窗戶,此刻已經完全緊閉上了。
蘇芮然吃了一驚,腦海中頓時又閃過了另一個念頭。
她立刻指著那扇窗戶吩咐尹荷道:“你快過去看看。”
尹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扇窗戶,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卻並不有所動作,而是對她道:“小姐,那扇窗戶是奴婢今日一早關上的。”
“哦,是嗎……”聽尹荷這麼一說,她心中不免有幾分失望。
看來不光是夢,自己原本想等的人也沒有來。
她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氣,便要吩咐尹荷過去將那扇窗戶打開,尹荷正要依命前去,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