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眉頭輕擰,方才來時她已聽聞今日小姐去了老爺書房,然後隨後二小姐也去了。隻是這其中究竟是何緣故,為何二小姐又會眼巴巴的到此來候著,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跟隨者奴婢進了庭院,走到大小姐的房門外,那奴婢就自動的退到一旁,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接著,看守在門外的奴婢立刻打起了簾子,讓王嬤嬤進去。
王嬤嬤如往常一樣進屋,雖然屋中隻有小姐和尹荷二人,但她卻同樣先向小姐見禮,扶了扶身子道:“小姐,奴婢回來了。”
蘇芮然此刻早已放下了筷子,案上還依舊擺放著未用完的桂花糕,她是瞧著王嬤嬤進來的,此刻見他施離,便立刻抬了抬頭道:“嬤嬤快起來吧,這裏並無外人,無需多禮。”說完她衝著尹荷使了個眼色,尹荷會意,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去將房門給關了起來,然後很快又重新回到了小姐身旁。
“不知小姐匆忙讓奴婢回來是所謂何事?”王嬤嬤立刻詢問,她原本還在偏院,也是聽到了傳話才匆匆而歸。尋常自己在偏院之際,小姐也很少會突然將自己召回。
然蘇芮然卻並不急著回答,而是不慌不忙的對她道:“嬤嬤方才從外麵進來可瞧見蘇嫣然的臉色了?”
王嬤嬤微微一愣,臉上雖仍帶著幾分詫異,但卻很快道:“小姐不見二小姐,二小姐臉色可十分難看啊。”她說到此也不禁又多問了一句:“今日小姐為何要當眾回絕了二小姐,不給她留一絲情麵呢?”
還不等蘇芮然回答,尹荷卻先開口,憤然道:“嬤嬤有所不知,並非是小姐不留情麵,而是二小姐在背地裏多番挑唆,實在是欺人太甚。若非今日小姐執意要去見老爺,恐怕至今為止依舊被瞞在鼓裏。所以她有今日之辱,實在是她咎由自取。”
王嬤嬤略微吃驚,不明尹荷話中所指,尹荷這才開口將事情都說了一遍。
在老爺書房中的對話,原本尹荷也隻是從小姐從中聽到的。但因為此刻的同仇敵愾,她一下子說得仿佛自己親身經曆過一般,讓人聽著也不由得再捏了把汗。
王嬤嬤斷然沒想到事情竟會是如此,心裏頓時明白大小姐為何會突然轉變了性情,竟然也不顧明麵上的“情分”,就這麼當眾對二小姐誰人不見。原來是有這樣的前提在,那也難怪了。
王嬤嬤和尹荷你一言我一語,都是近似於慶幸及時發現此事之言。
終於,原先在一旁一直聽著的蘇芮然終於忍不住了,叫停了二人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如今對於我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如此一說,王嬤嬤和尹荷頓時便收斂了臉上的其它神色,各自露出一副嚴肅的模樣,等待著她吩咐。
蘇芮然對王嬤嬤道:“嬤嬤,如今嚴氏的病情如何了?”
“並無大礙,原本她就是為了博得同情,如今更是如此一味拖延湯藥。不過奴婢已經想了辦法,將湯藥和每日的飯菜一並送上,然後又叫奴婢在旁看候,記錄下她的一舉一動。奴婢騙嚴氏說,她所服湯藥情況都會送回府中,最終由老爺過目。所以嚴氏即便不想讓病好起來,卻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
蘇芮然聞言也吃了一驚,不曾想王嬤嬤竟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不禁道:“這倒是個好辦法,看來嬤嬤當真將偏遠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有嬤嬤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奴婢不敢,為小姐做事本就是奴婢分內的事。”
“你我主仆也無需客套,嬤嬤我問你,如今偏院中的大夫到底有多少可用?”蘇芮然突然如此發問,王嬤嬤沉吟了一下,心中思索和揣度了一下小姐話中的意思,直到最後確認小姐真正想問的究竟是什麼,這才回答道,“如今偏院的大夫大多是從府中派來的,而且都是經過老爺之手指派,他們到底有多少心思,奴婢愚鈍也不得而知。不過小姐若是當真有什麼吩咐,奴婢倒是覺得與其指望那些大夫,倒不如指望偏院的奴婢靠譜。”
“你的意思是?”
“小姐可還記得偏院主事的韓嬤嬤嗎?”
聽到王嬤嬤這麼一提,蘇芮然略微沉吟了一下,這才終於想起她說的究竟是誰。身為偏院的主事嬤嬤,卻能遊刃有餘的遊走於自己與嚴氏之間,並且能做到各不得罪,也沒有耽擱主子吩咐的差事。對底下人除了盡力看護之外,同樣也做到恩威並施。
瞧著小姐的模樣似已經想起,王嬤嬤又接著道:“奴婢瞧著這韓嬤嬤可是個通透人呢,如今這相府中的風向早已發生了變化。即便二小姐解除了禁足,可但凡是聰明人,都不會將賭注壓在她身上。如今這相府上下誰不清楚,隻有小姐才是真正的主子。誰說了算誰說了不算,那些奴婢們的嗅覺可敏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