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不應該說這話的,她也不想讓小姐擔心。隻是若是就此隱瞞小姐,要是當真出了什麼大事那可如何是好?
這些事她做不了主,也拿不了主意,所以也隻能告訴小姐了。
“你立刻派人去打聽,讓別人進來伺候,首先要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蘇芮然當機立斷,言語之中也並沒有半分猶豫。
聽了她的話,尹荷似頓時抓住了主心骨一般,立刻依照吩咐行事。
尹荷讓人打探到消息再回來已是半個時辰後的時,她進入房中之時,小姐早已沐浴完畢穿好衣服,由一個奴婢伺候著在鏡前梳頭。
房中的屏風和木桶早已撤去,卻還依舊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鮮花汁子的香味。
房中奴婢退去,順帶關好了門。尹荷拿起妝台上的鴛鴦戲鯉魚的黃梨木梳子,仔細小心的替蘇芮然梳理著半幹的長發,一麵道:“小姐,奴婢已經派人去打探過了,是因為嚴氏的病情突然加重,所以王嬤嬤才著急著趕了過去。不過現下已經讓大夫在診治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蘇芮然聞言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嚴氏雖然為博同情時常將藥倒掉,因此才拖著虛弱的身子未能痊愈。但也不過隻是需要調理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病在身的征兆。何況如今因為有爹爹的吩咐,所以偏院那邊她也沒讓人在嚴氏的病上動什麼手腳,隻是讓王嬤嬤小心限製和監視著嚴氏的一舉一動。按理說有大夫如此仔細精心的照料,是斷然不會有什麼差池的,想到此蘇芮然不禁道:“為何會如此?可說了是如何染病的嗎?”
尹荷回答:“奴婢也是聽說是染了風寒,好像是夜裏受涼的緣故。王嬤嬤也還在忙著看顧嚴氏的病情,所以也沒空跟奴婢派去打探的人多說什麼。不過王嬤嬤讓小姐放心,畢竟隻是風寒而已,沒什麼大礙。”
蘇芮然沉默不語,尹荷見狀以為小姐還在為此事擔心,不禁道:“小姐不必擔心,不是還有王嬤嬤在那兒守著嗎?就憑嚴氏一個人也是斷不會鬧出什麼幺蛾子的。何況嚴氏如此也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說到底也還不是為了趁機騙取老爺的同情而已。”
聽著尹荷的話,她也覺得不無道理,問道:“那這件事王嬤嬤有什麼打算?可派人通知爹爹了?”
尹荷點點頭回答:“王嬤嬤的確讓人通知老爺了,不過老爺今日一早就出門了,聽說是入宮覲見皇上。所以嬤嬤派來的人想要見到老爺也到等上幾個時辰了,其實奴婢覺得若是不想讓老爺知道這件事也十分簡單,奴婢可以立刻去吩咐。”
然蘇芮然卻搖了搖頭,的確要想不讓人通知爹爹的確十分簡單。可是偏院之事不光隻有她一雙眼睛盯著,還有一個蘇嫣然在背後虎視眈眈呢。
與其最後讓她拿住話柄,倒不如一開始就像爹爹稟明情況,也好道明自己知道嚴氏病情之後立刻派人診治,省得讓蘇嫣然去說還不知道歪曲成什麼樣呢。這一點王嬤嬤應該同她的想法一致,所以才會立刻派人回來向爹爹稟報此事。
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喧鬧聲。
隻聽一個奴婢的聲音傳來,高喊道:“讓我進去,我有要緊事要求見小姐。”
這是個陌生的聲音,蘇芮然和尹荷都不免覺得奇怪,蘇芮然望向尹荷,尹荷立刻會意,走到門邊推門而出。
頓時門外傳來一陣對話:
“幹什麼吵吵鬧鬧的,叨擾了小姐這個責任你們誰能擔待得起。”
“姑娘,請讓我見見小姐吧。”
“咦,怎麼是你?”
……
蘇芮然聽到尹荷略帶驚訝的聲音,然後門外頓時變得安靜下來。沒過多久,就瞧著尹荷領著一個奴婢進來。那奴婢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臉上還留著幾分稚嫩,垂首跟在尹荷身後,不時用目光打量著四周,卻神情閃爍,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
二人一進來,門口守著的奴婢就很自覺的從外麵關上了門。
尹荷領著她走到蘇芮然麵前,那奴婢“撲通”一聲就跪倒在蘇芮然麵前,倒是讓旁邊的尹荷略驚了一下。還不等回過神來,就瞧見那奴婢又“咚”的一聲重重的磕了個頭。
“你這是幹什麼?在小姐麵前好好說話。”尹荷輕斥道,眉頭微蹙,她也察覺到這奴婢有些反常。不免開始擔心小姐的安危起來,有些後悔自己就這麼帶著她進來,但願她不會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