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嗎?然蘇芮然聽了她的話,注視著手中墨黛上圖案的麵色更加凝重。
皇上每年都會賞賜給爹爹不少貢品,這青雀頭黛也如同每年的管理一般,從未少過。隻是從前,這一整盒青雀頭黛全部都是落入嚴氏和蘇嫣然手中的,這樣好的東西自己連見都見不到一次,從前自己所用的不過是同下人一樣的石黛而已。
隻是嚴氏也正是因為在鼎盛時大意,最終才會得意忘形落得如今的結果。爹爹將這一整盒青雀頭黛賞賜給自己,是否也同時在警告著自己不要登高跌重呢?
尹荷看著她臉色沉重沒有半分高興的樣子,不禁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得了這樣的好東西還不高興呢?”
“沒什麼。”蘇芮然將手中的青雀頭黛重新放回盒子中,蓋上蓋子又將盒子收入了妝匣之中。或許是自己多心,在事情還沒有露出什麼端倪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的好,不然也隻不過是給自己憑添煩惱而已。不過想到嚴氏,最近好像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自從爹爹答應派人去給她醫治之後,嚴氏就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樣,不光如此,蘇嫣然也好像是一樣,除了一開始提及要讓爹爹將嚴氏接回來被拒絕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私下裏的動靜,甚至連偷偷派人去給嚴氏送東西的事都不再有。而嚴氏也沒有急著求見老爺,根據王嬤嬤打探到的消息,隻是說她不愛見人,好像是甚至依舊沒有好全一樣。
隻是嚴氏恨毒了自己,如此安靜倒是當真讓人覺得有些不尋常。
想到此,蘇芮然不禁問道:“二娘那邊可還有什麼動靜嗎?”
尹荷頭也不抬,仔細的梳理著手中的頭發,一如既往的回答道:“依舊沒什麼動靜,不過病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大夫也說隻是沒好全,身子還有些虛弱要調養罷了。”
蘇芮然聞言若有所思,卻又聽尹荷自顧自的接著道:“看樣子二夫人這一次是老實了。不過或許也是因為突然落到那樣的田地身心俱傷,這身上的病好醫這心裏的病卻不好醫了。”
果真如此嗎?雖然蘇芮然也知道尹荷說的有道理,隻是心裏的直覺總是在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她又不禁問道:“那麼王嬤嬤怎麼說呢?”這件事她還從沒問過王嬤嬤,派去監視的人都是王嬤嬤安排的,所以她的意見也很關鍵。
然而卻聽尹荷道:“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小姐若是想知道可以親自找嬤嬤來問問,不過現下若是立刻找嬤嬤回來還要花上些時辰,小姐不如還是先去德王府吧。”尹荷說到這裏,突然似想起什麼一般道:“對了,奴婢還差點忘了一件事,今日一早嬤嬤出門的時候還特地交待過奴婢,說她有重要的事要同小姐稟報呢,不過也是要等到小姐從王府回來以後,讓奴婢到時候立刻派人去支會她。”
蘇芮然一聽頓覺好奇,王嬤嬤倒是很少會留下這樣的話,那也就是說她要稟報的這件事也當真是十分要緊了。會不會與嚴氏有關呢?蘇芮然不禁揣測,卻反倒越發好奇,也隻能等從德王府回來以後再說了。
尹荷頓時加快了手上梳頭的速度,卻也依舊小心翼翼不弄疼小姐。主仆二人雖都不言明,但各自心裏都十分清楚,雖然有意讓蘇嫣然等在外麵殺殺她的威風,但是若是讓她等的太久也會有不妥。
在尹荷的示意下,周圍的奴婢立刻過來幫忙,很快蘇芮然就梳好了發髻,而恰好在這個時候,早膳也已經擺好在桌子上。
雖然明知蘇嫣然在外已經等了一會兒了,但蘇芮然卻也並不著急,按照平日裏的速度用完了早膳,這才出了庭院。就在走到門口,剛要出大門的時候,她突然間換了一副臉色,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焦急愧疚的神色,腳步也刻意加急了幾分。
一出了大門,瞧見在門外站著的神色沉悶的蘇嫣然,她便立刻迎了過去,立刻道:“都是姐姐不好,讓妹妹久等了,姐姐心裏實在有愧啊。”
“姐姐這是哪裏的話。”蘇嫣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瞧見對方打扮得體,雖然如此說,也露出焦急的表情,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沒有辦法焦急和虧欠的味道。一想到這裏,蘇嫣然就忍不忍暗自咬牙,從剛才到現在,自己已經在門外的消息應該早就已經傳達進去了。可是蘇芮然過了這麼久才出來,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隻是對方一來就露出歉意,如此還當真讓她不好追究,隻能道:“時辰也不早了,姐姐既是邀妹妹同去向王妃請安,那可別遲了好,我們還是快走吧。”
蘇芮然點點頭,她知道轎子已經在側門外準備好了,隻要她和蘇嫣然一出府就能立刻上轎,然後去往德王府。而今日之事爹爹也是知情的,不過讓蘇芮然有些意外的是,昨晚她原本是準備讓王嬤嬤派人去請示爹爹,今日要再去一趟德王府向德王妃問安,誰曾想去了才知道,在此之前蘇嫣然已經提前派人去向爹爹請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