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了床中人影的動作,南宮銘宣的目光朝著這邊一瞥,但卻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麵對著眼前兩個奴婢一臉的詫異,他又語氣平淡的接著道:“此事重大,實在不能讓閑雜人等聽了去,若是當真要留,還請蘇小姐留信得過的奴婢在身旁吧。”
蘇芮然隔著紗帳望著他,不禁皺眉,南宮銘宣到底在搞什麼鬼。這一刻,她突然有種衝動,很想掀開紗帳看看。然後最終她還是耐住了性子,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把王嬤嬤找回來吧。”
她想尹荷才剛被自己派出去,王嬤嬤那邊的功夫應該也已經完了,現下回來也剛好是時候。
房中的奴婢聽到蘇芮然的吩咐,卻有些猶豫不決。
南宮銘宣端坐在一旁,靜靜的喝著奴婢奉上的茶水,也不再多說一句。
蘇芮然也同樣是不言,若是此刻開口催促奴婢,那還反倒會顯得自己十分心急,如此就不妙了。
兩個奴婢麵麵相覷的猶豫了一會兒,最終由一個奴婢依照吩咐出去通傳了。
蘇芮然直起身子坐在紗帳中,目光始終注視著南宮銘宣,卻隻瞧見他悠然自若的喝茶,舉手投足間依舊是那一副淡雅的樣子,全然不見方才急於求見的著急。
蘇芮然望著他,隻覺得此人越發讓人捉摸不透,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也正因為如此,她心中對他的警惕也多了幾分。
沒過多久,王嬤嬤就趕來了,因為是小姐突然傳召,所以她也一刻不敢耽誤,立刻就趕來了。
在來時的路上,王嬤嬤就已經聽奴婢說了南宮銘宣強行要求求見小姐的事,王嬤嬤暗道不好,想來小姐見他也是被逼無奈,但是如今匆忙叫自己過來,但願不要真的出了什麼事才好。
王嬤嬤一到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屋,就聽見屋子裏麵格外安靜,仿佛沒人一樣。她十分小心的緩緩推開門,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一開門就瞧見三爺坐在桌旁,淡然自若的喝著茶,旁邊立著一個奴婢,瞧見王嬤嬤推門進來,立刻轉頭相望,臉上有一絲說不出的緊張和不安。
再看屋中,瞧不見小姐的蹤跡,不過王嬤嬤很快就發現,那精致雕花的繡床上放下的月白紗帳後若隱若現的身影。
來時她便已經知道小姐為不見客謊稱不適,現下即便相見,也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
“奴婢見過三爺,見過小姐。”畢竟今日有外人前來,按照規矩,王嬤嬤也先向南宮銘宣和小姐行禮。
還不等南宮銘宣開口,紗帳中就傳來了蘇芮然的聲音,對她道:“你起來吧。”
“是。”王嬤嬤起身,很快衝著身旁的兩個奴婢使了個眼色,兩個奴婢瞧見頓時會意,立刻垂首躡腳退了出去,離開時還順帶十分小心的關上了門。
來之前王嬤嬤就已經聽說了,三爺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同小姐單獨說,為了避嫌,小姐才讓自己過來,目的是為了將自己留在一旁。
王嬤嬤不說話,等到兩個奴婢離開之後,她便安靜的走到床邊,靜靜的站著。
蘇芮然也不著急,如今這房中是沒有外人了,那麼南宮銘宣也該明白可以開口了。當然她隻等著他開口,自不會催促。
果然,南宮銘宣也不耽擱功夫,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很快放下手中的茶盞,終於開口了:“既然這裏沒有外人,那我便有話直說了。”
“三爺請講。”
南宮銘宣正了正身子,望著紗帳裏麵,接著道:“聽聞近日蘇小姐的二妹已經被解了禁足,想必在囚禁中多日,蘇二小姐心中的怨恨也自是不少吧。”
蘇芮然聞言不禁皺眉,為何南宮銘宣會突然在自己麵前提到蘇嫣然的事,他到底是有何目的呢?想到此蘇芮然不禁道:“三爺這話是何意?我就聽不明白了。”
“都是我不好,原本在小姐麵前說話就應該直言的。”南宮銘宣淡淡一笑,這一笑卻讓人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了,
蘇芮然沉默不言,隻等著他繼續把話說下去,隻聽南宮銘宣又道:“實不相瞞,在此之前二小姐來找過我,想要請我出手相助。”
蘇嫣然會找他出手,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蘇芮然並不意外,沉默了一下,終於開口淡淡的問了一句:“那麼三爺是答應了?”
南宮銘宣聞言一笑,反問道:“那麼在大小姐心裏,是希望我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三爺真會說笑,這答應與否都是三爺和二妹之間的決定,哪裏是我可以做得了主的,何況想來三爺今日能來見我,恐怕心中早就已經拿定了主意了吧。”
南宮銘宣聽了她的話,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變味了饒有趣味的模樣,對她道:“聽到這樣的話還能如此淡然,想來除了蘇小姐就沒有旁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