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王嬤嬤一臉擔憂的神色,蘇芮然隻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擔心。雖然這包裹中是什麼還猶未可知,但也必須要打開來看看才能有答案。她緩緩的推開了王嬤嬤的手,將包裹一層層打開。然而剛打開了一層,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一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眉頭微蹙,心中不免生疑。
忍著心驚,她又一點點打開,當揭開最後一層粗布,竟然驚訝的發現裏麵放著的竟是一把帶血的匕首。
刀刃上鮮紅欲滴,刀背上寒光陣陣,讓人望而生畏,觸目驚心。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怎麼會是這樣?雖然早有預料馨兒會動手腳,但卻不曾想她會將一把帶血的匕首藏入自己的床底,她們究竟要幹什麼?
她沉思片刻,突然間恍然明白過來,她知道她們要做什麼了。
午後營地一片寂靜,火熱的太陽灼得人睜不開眼,蟬鳴此起彼伏,聽得人心情煩躁。
此刻蘇芮然氈房外,皇後和李貴妃還有嚴氏母女都到了。
奴婢們替主子撐著傘,皇後站在一旁不動聲色,李貴妃站前皇後前麵,抬著絹子擦著汗,望著跪在地上以王嬤嬤為首的一幹奴婢,不悅道:“本宮堂堂貴妃與中宮皇後親自前來,難道還見不得一個官家小姐?還要通傳,哼,笑話,本宮見皇上都不必如此,難道是她蘇芮然目無尊上根本不把本宮和皇後放在眼裏?”
“娘娘息怒!”王嬤嬤俯身跪地,語氣惶恐道,“小姐身子不適剛睡下,若是就這麼衣衫不整的迎接皇後和貴妃娘娘那才是失儀,並非是對二位娘娘的不敬啊。”
嚴氏在這時開口道:“身子不適?怎麼會?我瞧著剛才芮然來我房中品茶的時候還好好的,有說有笑的,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恐怕也不過是搪塞推托之詞吧。”
李貴妃麵色一沉,“哼”了一下,又上前一步,走到王嬤嬤麵前俯視著她道:“少廢話,你給我讓開。”
王嬤嬤還是不動,李貴妃一腳踹了過去,將王嬤嬤踢翻在側,帶著奴婢就走了進去。
“娘娘。”纖瑞側目打量著經皇後的臉色,眉頭微蹙。皇後是中宮之尊,凡事都理應在先,貴妃娘娘竟然毫不顧禮數搶在了前麵。
皇後不動聲色,麵色卻略微有些難看。這些年不一直都是如此嗎?她不說話,帶著纖瑞跟了進去。李貴妃今日叫她來是什麼目的,她如何能不清楚呢?
一進屋,蘇芮然便已穿戴整齊起身相迎,瞧見皇後和李貴妃分別行禮,道:“臣女參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她自是先向皇後行禮的,皇後麵露讚許,微笑道:“你身子不好,快起來吧。”
“多謝皇後娘娘。”蘇芮然對皇後禮數備至,李貴妃瞧見卻不以為然,對她冷冷道,“你不是身子不適嗎?本宮瞧你的樣子好得很,倒是一點都不像是有病的。”
她不慌不忙的恭敬回答:“臣女縱然不適,但聽聞皇後和貴妃娘娘來了,自然當起身親迎,臣女雖年幼不懂事,但也斷然不敢因一己之身壞了規矩。”
皇後微笑頷首,對她道:“你能如此想也是有心了。”對李貴妃道:“這種小事妹妹不會也要多計較吧?”
李貴妃不語,皇後慣會做這種順水人情收買人心,其實也不過是麵目偽善而已。
她與皇後分別朝上首的位子走去,蘭溪搶先一步擠開纖瑞,搶了最好的位置。纖瑞被擠到一旁差點摔倒,心生怒氣,但見主子沒說什麼,隻是沉著臉,她也隻能扔下一口氣,又挑了個好位置讓主子坐下。
蘇芮然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王嬤嬤帶著給下人奉茶。
李貴妃看也不看一眼,一個官家女子房中的東西又有什麼好,她如何能看得上眼,她對蘇芮然道:“你可知本宮和皇後為何在此時趕來?”
“臣女不知。”她垂手回答。
李貴妃雙眉一挑,道:“你應該知道昨日筵席之事,本宮房中奴婢無端遇害。現在有奴婢發現血跡,並且是一路到你這兒來的。”
她心知肚明,卻頓露惶恐之色,慌忙跪地大呼:“娘娘!臣女冤枉啊!”
“是不是冤枉一搜便知。”李貴妃說完微一側目,蘭溪立刻會意,張羅幾個下人一並搜查。
蘇芮然不動聲色,冷眼瞧著在場眾人。皇後不動聲色,嚴氏低頭喝茶,蘇嫣然站在她身旁,嘴角微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冷漠的笑。
蘭溪帶著幾個太監們到處翻騰了很久,最終撩開床底的帷幔,發現了裏麵的東西。
一個太監爬進去將包裹拿出來,蘭溪立刻打開,看見裏麵帶血的匕首,麵露驚訝,雙手托著打開的包裹,快步呈遞到李貴妃麵前,道:“娘娘你看。”
李貴妃隻瞧了一眼便眉頭緊蹙,注視著蘇芮然突然拍案而起,頭上的步搖劇烈的晃動了幾下,李貴妃指著她,怒氣衝衝道:“果然是你!說你為什麼要殺害本宮房中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