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毒門的那件,比藍羽流雲紗還要精致一些,卻不是藍色,而是如虹般的七種顏色,夜裏會透出星光異彩,所以叫做‘九毒霓裳’。”
“哇!那應該好美的,難怪被當做鎮門之寶,門主倒還有幾分品位……”伊薇豔羨地歎了句,很有試穿的衝動,然後在夜裏跑上一圈,就像墜落人間的流星一般熠熠,想得甚為美滋滋,“丟了確實可惜。”
花癡病犯,黎窮雁眼下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隻輕蔑冷哼道:“九毒門視之為寶物,不是因它美妙絕倫,而是穿上之後百毒不侵,一般隻有門主能穿,卻也幾乎不穿,妥善放著嚴加看管,倒不料被人盜了去。”
伊薇聽此唏噓:衣服,就該穿在身上,人在,衣在;人亡,衣服還能跟著進棺材,想到這裏突然頓悟:“既然穿上後百毒不侵,黑蓮夫人當初就不可能受那黑蓮之毒呀!”
“她當時若是穿著,懸案就不會成其為懸案,哪裏還會有海棠夫人的嫁禍和毀容?”黎窮雁冷嘲反問。
“哦……”伊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究竟是怎樣的一樁懸案呀?”
“據說第一時間發現九毒霓裳不見了後,門主立即封鎖了整座島,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進出之人,然後滿門盤查,尤其在夜間利用霓裳的夜光徹底搜尋,卻未曾找到半點蛛絲馬跡,而偏偏發現霓裳被盜之前,進出孤島辦事的,隻有黑蓮夫人一個,她便由此成了海棠夫人一口咬定的盜竊者。”
“說不定真的是她呢!”
“可她堅持自己不是,並且懷疑是滄葉寒所為。”黎窮雁冷笑,十分幸災樂禍,“而如今九毒門門主年歲已高,念在滄葉寒作為深諳毒道的首席弟子,有心將門主之位傳給他,使得黑蓮夫人愈發看不過去,決定殺之。”
伊薇聽後表情憤憤,很為滄葉寒抱不平:“她憑什麼認定滄葉寒才是偷竊者,十六年前耶,滄葉寒不過是個小屁孩吧?”
“恐怕隻是因為九毒霓裳失竊那日,隻有滄葉寒進去藏寶地參觀過吧!雖然是鎮門之寶,連門主也舍不得穿,卻是對外開放,允許弟子們觀賞膜拜的。據說滄葉寒那日觀摩完畢後良久,守衛才發現霓裳不見了,之間並無第二個人進入,然守衛也一口咬定,滄葉寒從藏寶地出來時正值夜晚,身上未見發光之物,小小身軀更是藏不了他物,才沒有將之列入偷竊者名單,懷疑是有人蒙蔽了守衛耳目,潛入盜走的。”
“我也覺得,滄葉寒行事光明磊落,才不會幹出這種勾當!”伊薇望著黎窮雁,語帶懇求,“所以這樁子生意你還是別接了,畢竟殺錯人也不好對吧?”
“恒虎鏢局素來拿錢殺人不問緣由,管他是清是濁,有人出錢便接手,何況……”黎窮雁不以為然地恨聲歎道,“他也不見得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一隻雞也要與我們鏢局過不去,我早有取他小命的心了。”
“貌似一直耿耿於懷那隻荷葉雞的人,是你吧?”
“是誰都無所謂,反正我看他不順眼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且你處處護他,讓我很是不悅,還有……”
“還有什麼”
“你的一撇胡子被風吹走了。”
伊薇一怔,本以為他還有什麼憋屈要吐露,卻汗顏地聽到這麼一句,無奈地摸了把嘴唇,一不小心把另一半也給扯掉了,鬱悶地瞪了眼黎窮雁,氣結得無語。
黎窮雁卻失笑,一笑便將飛箏開得搖搖晃晃,驚得伊薇一把揪住他的臂彎,死抱著不敢鬆手:“喂喂!你開穩點,我沒買保險,摔下去半賠不賠,很吃虧的!”
“你總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不知是哪裏學來的低俗市井語,與我高雅品位實在相差甚遠。”黎窮雁幽怨地望著前方,滿目淒涼,“不知道將來日子,該怎麼過……”
伊薇抖了一抖,差點沒被雷得摔下去粉身碎骨,高科技時代的話竟被他當成市井俚語,還自詡“品位高雅”,做人自戀到這般田地,也委實不易,至於將來相處雞對鴨講,交流存在嚴重障礙,卻是伊薇所希望的:“過不了就別勉強,放我回到暴怒龍身邊吧?他和我一樣媚俗,攀比不上你的高雅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