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臻遠走他鄉,陳方敘精神分裂,這些事情遠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為……他以為童臻可能會傷心一陣子,但有陳方敘在她身邊,她一定能夠很快走出來,隻是沒想到……
後麵發生的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算啦,過去的事情就不跟你計較了,總之……萬幸,你回來就好。”
童臻緊緊抱住他,似乎擔心一眨眼他又不見了似的。
兩人依偎在山洞裏的火堆旁,說了許多的話,說到很晚很晚,似乎一直說不完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當沈從低眸看向靠在懷中的人兒時,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他俯身將她輕輕放下,唯一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末了,他緩緩傾身西下去,親了親她的眉心。
頓了頓,輕柔的吻又落在了鼻尖上,最後是那溫軟的唇瓣上……
相擁而眠到天亮,沈從這一夜,卻是睡的無比踏實。
翌日,當童臻醒來的時候,身側的位置隻剩餘溫,她聽見外麵燒枯枝的滋滋聲音,便知道沈從肯定已經起來在忙活著了。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也趕緊走出了山洞,果然瞧見沈從已經烤好了山雞,正在芭蕉葉上擺盤呢。
“沈從!”
她遠遠喊道,沒等沈從應她,她一邊走過去,一邊連聲喊道:“沈從沈從沈從沈從……”
潤澤的陽光下,男人的臉上溢出寵溺的笑意,眼眸中似乎藏著星火般明亮。
“阿臻,過來。”
沈從招了招手,待童臻走近,便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快去河邊洗漱,然後過來吃飯。”
“好!”
童臻答應的輕快,黑眸亮亮的,拿起了幾片葉子便往河邊去了。
不知道沈從從哪裏找來的那種麵上有硬毛的葉子,纏在手指上,可以當做牙刷,用來指漱,用完就丟,可以說是很方便幹淨了。
吃飯的時候,童臻竟然意外地發現,還有一些樹菠蘿,沈從已經將裏麵的果實洗幹淨放好,果核也已經煮熟,也是可以吃的,味道還不錯。
“感覺我們好像一直在這裏住,當野人也沒關係,哈哈……”
童臻露出了多日來的第一個笑臉,明媚的恍如三月春水,又似小貓的柔軟爪牙,撓的人心裏癢癢的。
聞言,沈從望著她片刻,也笑了笑,“你願意的話,我沒問題。”他說。
隻要能跟她在一起,當野人又何妨,隻是怕委屈了她,在這深山老林子裏麵,除了麵對他,什麼也做不了。
與世隔絕的日子,一天兩天還好,三天五天也能過,可是過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半載的時候,當初的新鮮感漸漸消失,剩下的便是無邊的孤寂和無聊。
童臻,應該不會習慣的……
所以,他也隻當她是在玩笑而已。
“沈從。”
童臻忽然喚他的名字,抬眸,對上那雙無比認真的眼眸,沈從微微愣了愣,怎麼,難道她還真想在這裏定居?
她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等我們出去了,等治好了陳方敘的病,等我安頓好了孩子……我們就走吧。”
沈從手中正在切著雞肉的匕首觸不及防地掉在了石頭縫裏。
他怔怔地望著她,眼神都呆滯了。
“你剛說什麼?”
童臻以為他沒聽清楚,便又重複了一遍,隻是最後一句有些猶豫了,她問:“你……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麼?”
她覺得出去之後又要料理陳方敘的病,又要安排孩子,沈從……大概不會想等吧,他已經等太久了。
沈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驀然上前握住了童臻的雙肩,神色無比認真地看著她,說:“當然,等多久都可以!如果你舍不得孩子,我們就帶上他一起走!”
他都等了那麼久了,還在乎這一時麼?
有那麼一瞬間,他也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呢,夢見童臻終於答應了他,願意跟他在一起了。
可是這一次,是童臻自己說的,她自己說,想跟他在一起的!
“真的?沈從……你,你真的不介意,我以前……”
以前傷害過你,故意疏遠過你,無視你的情感,亦無法回應你。
童臻隻覺得這些話堵在了喉嚨裏,無法說出來,隻是覺得很開心,仿佛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光,眼中隻有點亮她內心暖意的沈從。
“不介意,什麼都不介意,隻要是你,是現在的你,真實的你,我什麼都不介意!”
他說完,忽地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轉了好幾個圈,像似少年人那樣仰天歡呼。
他終究,還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