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輕輕翻過來,借著火光看到了那一條三十多公分的血印子,從腰杆中部一直到尾骨。
他微微皺眉,將另一隻小竹筒裏的草藥倒出來,碾碎了,敷在了那傷口上。
童臻似乎感覺到有些痛,下意識地抓住了扶著她肩膀的手臂,一瞬間似乎找到了可以讓她感覺到安全的東西,便再也不肯撒手。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申叢眼睜睜地望著烤雞成了黑炭,童臻終於醒了。
她埋頭在男人的臂彎蹭了蹭,似乎終於睡飽了一般,還伸了個懶腰,申叢剛想提醒她什麼,便看到她的臉色已經僵硬了。
“疼疼疼……”
她趕緊收回了伸了一半的手,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當真是鑽心的疼。
申叢抽回了手臂,童臻忽覺懷中一空,愣了愣,剛才醒來的時候,好像就抱著他的手臂了,隻是他坐在暗處,也不說話,一時間竟然沒留意。
“什麼味兒?”她抽了抽鼻尖,忽然問道。
“沒什麼,烤糊了。”
申叢簡短地回答,然後朝火堆添了些柴火,將另外一隻雞架了上去。
“睡好了麼?”
重新架好了烤雞,申叢看向她,察覺到她的氣色好了些,有點兒精神了。
“嗯,你也睡會兒吧,我來看著。”
童臻說,她能看到申叢似乎有些疲憊了,走了一整天,還帶著她這麼大個拖油瓶,一路上還要照料他,想不累都難。
申叢看了看石板和烤架,淡淡道:“就剩下兩隻了。”
所以,要是再考糊,他們就吃不飽了。
“放心,我會好好看著的,你過來這邊睡!”她說著,起身從幹草和芭蕉葉臨時鋪好的,勉強稱之為‘床’的上麵起身,示意申叢去那上麵休息。
反正她已經睡好,不必再霸占著那裏,坐在一旁守著火堆就好。
申叢本想推辭,卻見童臻已經起身,使勁兒將她往那邊推去,擔心她手臂上的傷還沒好,他隻好遂了她的意,走到那邊躺下了。
“等烤好了我叫你。”童臻說。
申叢側身,眸光印著火光,炯炯發亮,他點了點頭,便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童臻坐在他的對麵,兩人中間隔著火堆,過了好一會兒,童臻聽他呼吸均勻,似乎睡著了之後,目光便又肆無忌憚地落在他赤著上身的那些槍傷疤痕上。
像,像極了,太像了!
如果捂上他的臉,隻看他的胸……哦不,他的上身,她一定會覺得就是那個人的!
夜裏的山間有些涼,童臻將烤雞翻了翻,便轉身過去,脫去了外麵的他的衣服,她之前的禮服雖然好些地方被劃破了,但該遮的還是都遮著的。
她索性將那些零零碎碎的真絲碎片扯掉,半長的裙子就變成了短裙,走起路來是方便了很多,上衣一些繁瑣的蕾絲也被她扯掉了。
原本優雅知性的禮服裙,眨眼便變成了一條俏皮活潑的短裙,還是露臍的……
她將申叢的衣服拿到河邊搓了搓,擰幹,然後用樹枝架在旁邊烘著。
烤好了一隻山雞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想叫他,卻又見他睡的很沉,不忍心叫醒他,便將烤好的雞用芭蕉葉包著,放在火堆旁邊保溫,又開始烤第二隻。
申叢動了動,從側身變成平躺,四肢都舒展開來,似乎睡的很好。
童臻眸色一動,看了一會兒,便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蹲在他身邊靜靜地打量著他。
露在外麵的每一處傷疤,她都細細看過,最後,視線在他腰間的一處傷疤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塊傷痕有些凹陷,可以看出來當時受傷一定很嚴重,甚至有腐爛跡象……
她突然想起來她曾經看過的那個傷口,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驅使著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覆了上去,沿著那道傷疤輕輕撫摸。
太像了……
她內心一陣驚濤駭浪,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某個想法似乎就要被證實,她想去相信,卻又不敢去相信。
“你在做什麼?”
一聲冷淡的聲音忽然傳入耳朵,童臻渾身一震,趕緊收回手,神色慌張,下意識地後退,卻腳下一絆,往後倒去……
“小心!”
申叢驚呼,她背上還有傷口,要是這麼仰麵倒下去,又要吃一遭苦頭了。
他瞬間撲了上去,一手拉住她,一手伸到她背後,拖住了她的背。
童臻終還是摔倒了,隻是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環抱著,分毫沒有磕碰到。
申叢支撐著身體,即便此時兩人姿勢曖昧至極,他卻沒有很快放開,而是低眸審視著她。
問:“你剛才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