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小圓子點了點頭,確切地說,他是最早發現陳方敘精神狀態不對的人。
“自從你離開之後,爸爸有時候夜裏就會突然把我叫起來,然後很凶地問我你為什麼要離開他……可是,第二天卻像什麼都不記得一樣。”
小圓子抬眸看向童臻,繼續道,“但是後來我又發現,隻要白天沒有提到媽媽,活著沒有人惹他不高興的時候,他就不會那樣,所以我想,除了腦袋上的傷,會不會也因為受了什麼刺激才會……”
話音落下,童臻久久沒有回過神兒來。
自從她離開後,陳方敘就變成這樣了麼?
怪不得……在達爾富爾安全區的時候,隻要她說了刺激他的話,他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暴怒又偏激,還可能會做出傷害她的舉動,回來之後也是這樣。
隻是回來之後,他不是隻有在刺激到他的時候發作,而是無時不刻都可能會發作,難道是之前的症狀變得更加嚴重了?
想到這裏,童臻眉頭深擰,精神問題很棘手,如若處理不當,隻會適得其反,還是要找個專業的人來做才行。
“媽媽?爸爸有沒有事呀?他會恢複麼?他生氣的時候真的好可怕……”
小圓子輕輕拽了拽童臻的衣角,童臻的沉默讓他更擔心了,看樣子情況比他想想的還要複雜和糟糕。
“沒事的兒子,你放心,媽媽會想辦法的。”
童臻回過神兒來,伸手將孩子攬進懷裏,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
隨即,她回到房間,給趙啟打了個電話,叮囑他要時刻關注陳方敘,盯著他的狀況。
所以,一直到下班之前,不管是誰進來彙報什麼,他都借故留在辦公室旁聽,這一聽不得了,等到陳方敘離開公司之後,他立馬就打電話給童臻彙報。
“夫人,老板真的不對勁兒啊!我發現他回來之後,下麵的人給他彙報的一些事情,明明很多是他不久前才處理過的,但他都不記得了,好在下級們都以為是他太忙所以忘記了,但是……夫人您知道的,老板他……”
“我知道了。”
童臻說,後麵的話,即便趙啟不說她也明白。
嚴謹如陳方敘,在工作上他從不含糊,輕易忘記不久前才發生的事,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可是說他失憶了,他也都記得所有人,難道是選擇性失憶?
童臻想不明白,但她說到精神問題,她想到了一個人……
當初將江牧雲洗腦的那個人,他似乎是最合適的人選,一來他跟陳方敘是舊識,他靠近陳方敘並幫助他的話,陳方敘不會很排斥,還而且他也足夠了解陳方敘,更容易找出他的問題點所在。
想到這裏,她便對趙啟說:“你幫我去聯係一個人……”
幾日後,小圓子開學了。
春日的陽光格外暖和,童臻的脖頸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用再戴著那個費勁兒的矯正儀,還能去送小圓子上學。
“我去。”
在童臻打開車門的時候,陳方敘上前攔住了她,直接從她手中拿走了車鑰匙。
“我已經沒事了,我能開車。”童臻皺眉,她都好久沒送小圓子去學校了。
“我知道,但我不放心。”
陳方敘說,一邊看向一旁仰頭盯著兩人的小圓子,偏下了頭示意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