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言在一邊十指如飛地寫著檔案,沒有抬頭,聲音刻板:“沒什麼,我是醫生,這是份內事。”
童臻這才發覺這裏是他的私人辦公室,整個空間整潔大方,纖塵不染,就跟他的人一樣。
她沒力氣跟他客套,低聲道:“謝謝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之言仍舊沒有抬頭,聲音漠然道:“好,等下盡快進食,休息好。”
“嗯,多謝了。”童臻再三感謝,慢慢走了出去,還順帶拉上了門。
她回到陸施施的病房,陸施施已經醒了過來,陳方敘正坐在床邊給她喂雞湯,一舉一動,溫柔之極。
陸施施見她進來,臉上有些尷尬,忸怩道:“方敘大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陳方敘沒有頓住手裏的動作,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仍舊一勺勺地喂著她。
童臻隻覺得胸口發悶,有股難言的惡心和心痛溢滿了心髒。
她也沒有什麼表情,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上,聲音不鹹不淡道:“能不能給我打個電話,醫生說我低血糖,暫時不要開車。”
陳方敘的動作頓了一下,良久才回道:“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童臻也沒有多話,趴在桌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那你好了叫我。”
陳方敘的雙眸咻地暗了幾分,不發一言地將手裏的雞湯喂完。
而陸施施,蒼白的臉上姿容傾城,更添了三分可憐的意味。
等陳方敘回過頭來的時候,童臻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
他輕輕叫了兩聲,沒有叫動,眉頭又是一皺,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將童臻輕輕扶好,放到了自己背上。
“你好好休息,我帶她回去。”陳方敘對著陸施施吩咐了一句,背著昏睡的童臻,彎腰出了門。
“嗯,你路上小心。”陸施施扯出一個微笑,被子下的手,卻緊緊絞在了一起。
陳方敘將童臻放到了車子後座帶回陳家,她還是沒醒。
陳管家迎了出來,見陳方敘懷裏抱著童臻,露出一絲詫異:“少爺,施施沒事吧?”
陳方敘將童臻身上的西裝裹緊了些,往樓上走去:“沒事了。”
他走了幾步台階,陳管家才在後麵說:“你吃飯了嗎?廚房還留著你跟少奶奶的飯。”
陳方敘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聲音冷淡:“留著吧,等她醒了再吃。”
身後的陳管家臉色詭異,一臉欲語還休。
他抱著童臻回房,輕手輕腳地放到了床上,幫她脫下鞋子的時候,童臻血跡斑斑的腳猛地映入眼簾,令他胸口一窒。
陳方敘半跪在床邊,抬眉看了一眼童臻的睡顏,一向櫻紅可口的唇瓣蒼白得過分。
他這才去浴室拎了熱毛巾出來,給她輕輕擦了腳,又從床頭的櫃子裏取了藥膏,溫柔細致地給她塗上了。
童臻沒睡到自然醒,他塗藥膏的時候,就把她給弄醒了,迷迷糊糊掙紮了一會,才揉著眼睛坐起來。
“感覺怎麼樣?”陳方敘臉色自若,低聲道,“腳很痛嗎?”
童臻幾乎困得眼睛睜不開,沒去看他,隻是懶懶地回道:“餓。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