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紅蹲下身,探手扶起璿璣,搖了搖她的身子,輕聲喚道:“璿璣,璿璣!”
但璿璣卻沒有任何反應。林楚紅著了慌,忙幾步跑到陳園大門前,使力扣著朱門上的銅環。不多時,有家丁打開大門。林楚紅忙說道:“快去告訴陳夫人,璿璣受了傷,正躺在那巷子口。”
家丁一聽,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去了陳夫人院子裏。陳夫人因擔心陳青絮,一宿未睡,此番才剛覺困頓,迷迷糊糊地躺下。家丁剛到院門,便被芸心攔下,輕斥道:“夫人剛睡下,小點兒聲。什麼事如此著慌?”
那家丁才稟報道:“剛才林姑娘說,璿璣受了傷,正躺在巷子口呢。我剛想來稟報夫人。”
芸心一聽,急忙問道:“那四小姐呢?”
家丁搖了搖頭:“四小姐依舊沒有下落。芸心姑娘,你看,要不要趕緊告訴夫人?”
芸心沉思片刻,說道:“既然沒有四小姐的消息,還是不要告訴夫人的好,免得她擔憂。找幾個人把璿璣抬進來,送到下人房裏,然後找個大夫給她瞧瞧。夫人剛睡下,不要吵醒她。等讓璿璣看過大夫再說。”
家丁聽了芸心的吩咐,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芸心沉吟半晌,也跟著出了大門。見林楚紅正站在門口,幾個家丁抬著副竹擔架,將璿璣抬進門來。
林楚紅轉身看到芸心,打過招呼,才問道:“夫人知道璿璣受傷了麼?”
芸心搖頭道:“夫人一宿沒睡,剛才睡下,我沒叫醒她。既然還沒有四小姐的消息,我想還是別去打擾夫人,先等璿璣醒過來,問個明白,再想想怎麼對夫人稟報的好。”
林楚紅點了點頭,覺得芸心考慮得比自己周全。芸心說道:“姑娘是來探望夫人的吧?你先到大少爺那邊坐一坐吧,讓夫人先好好休息一陣子。”
林楚紅點了點頭,芸心將她送到陳培源的院子外,見月兒正端著空的瓷托盤出來,便喊住她:“大少爺已經醒了麼?”
月兒答道:“早就梳洗好了,剛吩咐我送早飯過來。大概大少爺一會兒還要去巡捕房。”
芸心點了點頭,引著林楚紅進了院子,才停住腳步,說道:“姑娘跟大少爺好好說會兒話,我先去看看璿璣,之後還要去夫人房裏。”
林楚紅道了謝,芸心轉身走了。這時,陳培源聽到說話聲,從屋裏出來,瞧見林楚紅,不禁微笑道:“這麼早便來看我。過幾日我們就要成親,見的日子多著呢。現在你就這麼急不可待的想見我麼?”
林楚紅啐道:“誰來見你。我是擔心夫人,一早趕來看看。”
陳培源歎道:“昨日我從巡捕房回來,就聽說小妹出事,連梁少爺也被打了。但思前想後,也不敢確定到底是何人所為。現在她還沒有下落,我們都擔心得很。”
林楚紅說道:“我剛才在巷子口見到受傷昏迷的璿璣,便找人將她抬進來。現在大夫正在給她診治,等她醒過來,大概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陳培源神色一凜,說道:“那我得去瞧瞧。問問璿璣,小妹去了哪裏。”
說著,他進屋裏披上外套就走。林楚紅跟在他後麵,問道:“你不是還要去巡捕房?這都快過時辰了。家裏的事,就交給我吧。”
陳培源邊匆匆忙忙地走,邊說道:“這怎麼行。青絮是我的妹妹,還是我親自去問問。”
林楚紅聽了這話,心裏浮起絲絲縷縷不滿。像是蜘蛛吐出來的細絲,網在胸口。
林楚紅的腳步明顯放慢,瞧著陳培源的背影。這本是要跟自己結為夫妻的男人,卻還未把自己完全當作自家人看待。同時,林楚紅對陳青絮又莫名地妒忌起來。她這一失蹤,陳園上下,都亂成一團。若是這會兒失蹤的人是自己,怕是沒人這麼著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