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充滿戒備的晨露曦一股腦的推開了柳逸軒,雙手環胸猛向後退,“你,你又想幹什麼?”這個女人對他,究竟存在著多少戒備心?
“今晚,我什麼都不會做,隻想讓你陪我說說話。”站在星空下的柳逸軒,雙手拽拽的放入褲子側兜,似笑非笑的低頭俯視她,“別這麼嚴肅,你就當,陪在一個受傷的男人身邊,安慰他。”
站在原地的晨露曦不再逃避,輕輕點頭回應,不得不承認,看著柳逸軒失神的雙眼,看著他有氣無力的言語,她的心,瞬間軟了,“我倒是可以陪你聊天,但你要保證,今晚必須回家,不能讓夫人擔心。”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很像我媽。”柳逸軒悄然走近晨露曦,俯身邪惡的笑著說,她微皺雙眉,別過緋紅的小臉,“我應該對你說過,我曾經的往事…”他無力的坐在平坦的草地上,修長的大手支撐著下巴,“我爸他…”
“你在為你爸的死…難過嗎?”晨露曦半蹲在柳逸軒的身邊,輕聲詢問,其實,再強大,再有威望的人,也會擁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而他的弱點,偏偏是父親的死因,她目不斜視的望著他完美的側臉,見他毫無反應,便又詢問,“你已經知道了你爸生前對厲峰集團的計劃,是不是也知道了你爸他…的真正死因?”
“晨露曦。”柳逸軒輕蔑的扭過側臉,那雙漂亮的眼眸認真的與她相望,“如果我說我其實很脆弱,你信嗎?”呃!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圓眼,此刻,柳逸軒蜷縮著身體傾倒在晨露曦的懷裏,“別動,就這一次,讓我摘下偽裝堅強的麵具,在你麵前,表現一次我的脆弱。”
坐在草坪的晨露曦小心翼翼的伸出纖細的右手拂過柳逸軒那柔順的短發,“小時候,我希望自己能靜靜的躺在我媽懷裏,哪怕一次也好,可她,卻從沒主動靠近過我,接觸我,就連我的想法,也全然不知,她的事業心很強,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青春和時間通通放在工作上,我爸和她一樣,為了公司,就算累成狗,也不願陪我這個兒子…”柳逸軒無力的閉上雙眼,輕聲訴說。
“讓我繼承厲峰集團根本不是我的意願,但,在我爸死後,為了圓我媽的希望,我犧牲了前途,答應繼承老爸的公司,你知道我每天麵對大量的工作和任務時,有多糾結嗎?我廢了多少氣力,才讓厲峰集團有了今天的業績,但在我內心深處,永遠都會存在著對她的排斥,我們…不可能和平相處。”
“晨露曦,你一定不知道,當我被同齡人嘲笑和諷刺的時候,我媽不但沒有出麵保護她兒子,也沒有半句安慰的話,隻是淡淡的對我說:男孩子,受點挫折是應該的,別妨礙媽媽工作,快點出去玩。隻有六歲的我,該怎麼自我保護?嗯?”原來,真正的柳逸軒是這麼脆弱,在外人麵前,他永遠那麼強悍,那麼有勢力,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也偶爾會有莫名的小脆弱。
“這麼多年,你都是靠著自己的力量走過來的嗎?”晨露曦不禁溫柔反問,從未得到過父母半點關愛的他,究竟還有多少令人心疼的往事?
“不然呢?要是我和你一樣脆弱,想哭就哭,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我啊,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柳逸軒緩緩坐了起來,眼中的目光撲朔迷離,交接在愛與恨的邊緣,他的人生,不需要彩排,或許在他的信念裏,隻有堅強,才能戰勝彷徨。
“誰脆弱了。”晨露曦不滿的低聲埋怨。
“害死我爸的凶手,我一定,會找到,然後,用我這雙手,親自結束他們的性命。”
“呃!你千萬不能這麼做,現在已經是法製社會了,隻要你找到害死你爸的凶手,把他們交給警察去處理就好了,如果你擅自殺了他們,那麼,你豈不成了殺人凶手了?”晨露曦情不自禁的想著反對柳逸軒錯誤的做法,卻完全不知,她的心,已在逐漸向柳逸軒的身邊靠攏了。
“哎???你…在擔心我嗎?”柳逸軒壞壞一笑,單膝半跪在地,修長的右手輕蔑的搭在他的右膝,低頭湊近晨露曦,“不過,就算有你擔心,我,也絕不會把他們交給不負責任的警察,晨露曦,如果我說,現在的我已經成立黑幫組織,你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