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他搖了搖頭,說出了否定的話語。
“不行。”
自己的提議被拒絕可以說是意料之外,朱諾的瞳孔微微收縮,問道:“原因呢?”
“要是掩蓋住了這件事,關於貝奧索斯騎士團遭受重創這件事就很難向民眾交代清楚了……特別那些遇難者的家屬。在這種情況下很難用一般的理由去說服他們。況且要找到魔豬的屍體恐怕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大人您應該也聽說過這個名字——大魔導師卡米隆斯·佩斯,居住於貝奧索斯的大賢者。拜托那位先生的話應該總會有辦法解決才對。況且強大的軍隊會予以民眾強烈的安心感,不管用什麼手段,魔豬的死也應該能夠成為非常好的宣傳手段,畢竟能夠得以安撫民心。”
朱諾皺起了眉頭。這個發展對他而言稍微有點不妙,讓一個熟知魔法的老手去到那個到處都是魔力殘渣的現場,隻要不是傻子都肯定能夠看出那裏發生了什麼。
“即便如此……”朱諾飛快地思索起來,既然漢斯所看重的是已經死掉的魔豬能帶來的利益,自己就應該順著這個話題方向去延伸,如果不能阻止探查森林的話,那就要為自己爭取時間。
“調查恐怕不會那麼快就能得出結果,而且也應當考慮到萬一就連那位大賢者都找不到魔豬屍體的情況,消息的公布還是暫緩比較好。這樣一來即便真的找不到魔豬的屍體,也可以控製消息的流出隻告知家屬真相,關鍵的是賠付到位。而且現在和往昔已經不太一樣,在大戰過後各地都傳出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流言,例如浮在天空的巨大島嶼,看到龍和巨人什麼的,讓這種事情在民間發酵隻會造就更多的恐慌。畢竟事情的規模太大了,然而證據卻隻有少數幾個人證……即便它是真的,隻要沒有足夠的證據誰又會相信呢?”
“誠然,大人您所說的不無道理。況且要是貿然說出魔豬出現了然後它又被解決了這等話語,隻會讓人懷疑文德蘇爾家的品性。確實,控製下情報的流出會比較好。”
看到漢斯點頭同意,朱諾才重新靠回椅背上,思考著為了今後自己必須要找個時間和那個大賢者見上一麵。接下來應該是關於那件事的話題了,正當朱諾掂量著開口的時機,管家漢斯搶先一步開口了。
“大人,說起來那位副團長的實力一直都是眾所周知的強大。如果意圖謀反,您不太可能會平安無事才對,即便有著交予大人您的那些魔道具恐怕也很難脫身。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希望您能詳細說明一下。”
眼前的男人毫不掩飾自己懷疑的目光。
不過會有這點程度的懷疑也早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和預測幾乎相差無幾的問題讓朱諾假裝歎了口氣:“你是在懷疑我麼?”
“不敢,隻是大人您不覺得奇怪嗎?光是獨自從那個危險的森林中平安歸來就已經是非常奇怪了,包括副團長背叛的事情在內,這有可能是別人故意而為之,讓你產生這種錯誤判斷的。”
“真相到底如何,把副團長嚴刑拷問一番不就知道了。更重要的是——”
朱諾的視線和漢斯對上了。
“——要說無法信任的話我對你們也差不多。別忘了讓我深陷險境遭受死亡威脅的可是你們啊。”
“那、那是……”對於像漢斯這種對文德蘇爾家抱有極高忠誠心的人而言,被主人所懷疑那毫無疑問是最難以忍受的事情。他瞪大眼睛,臉上盡是錯愕。
看吧,隻要這麼一句話足以封死了所有的疑問。朱諾搶在正要爭辯的漢斯之前發言:“不過,我唯獨對卿是信任的。光是把我從那個臭水溝帶到這裏來,就足以證明你那無雙的忠義。”
漢斯是整個府邸中對待朱諾最為嚴厲的人,朱諾信任的話語不禁讓他抹了一下眼角。
“非常感謝您的信任。”
這番舉動讓朱諾皺起了心中的眉頭,雖說看起來像是演技,但如果是真的話他確實非常想請教一下他的父親到底是如果調教出如此忠誠的狗。
“有些事情我隻能夠和值得信賴的你商量,你對於這件事沒有察覺到違和之處麼。不管讓我到森林中得以磨煉自我這種奇怪的想法,還有在途中遭受的魔獸群襲擊,卡索斯·威利奇怪的指揮,即便是獵人也認為比往常要危險得多的森林,你不覺得背後有人在引線牽針麼?”
漢斯的臉色沉重起來,似乎回想起什麼東西。
“老爺做出這樣突然的決定確實非常奇怪。當時我也是強力反對的,畢竟沒有讓大人您深陷險境的理由,即便是以為了讓大人擁有能夠鎮服周邊諸侯的功勳作為理由,然而這還是顯得過於牽強了。”
“沒錯,肯定有人在背後謀劃這一切。而我懷疑的就是女仆長賈娜·罕加尼維,為此我希望你能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賈娜嗎,作為共事多年的人實在沒辦法想象她會做出背叛文德蘇爾家的行為,大人您既然懷疑她的話應該也有相應的理由吧?”
“直覺,以及她在看到我的時候神色猶疑。為了文德蘇爾家的今後著想,自然需要排除所有讓人不安的因素。”
“明白了,既然大人您這麼說的話。”漢斯低下頭:“我會負責監視女仆長的舉動,倘若她真的背叛了文德蘇爾家,屆時懇請大人您能予以慈悲……讓作為往日同僚的我親手解決她。”
在聽到有叛徒的時候,管家漢斯臉上的反應和女仆長截然不同。他那臉上浮現出決斷的神色,毫無疑問是真心如此打算的。
朱諾為了不讓他察覺到自己嘴角露出的笑意,用手擋在嘴前做出思考的動作。
以沉著的聲音回應他的請求。
“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