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諾正在餐廳中用餐。
在偌大的長桌除了朱諾空無一人,隻有兩旁的管家和女仆侍候在側。周邊的人對待自己的態度和昨日剛剛到來的時候相比,明顯地有了溫度差。
是因為昨天和公爵見麵時候發生的爭執所致,還是說是因為自己的態度問題所以才被厭惡了呢?
被仆人們注視著,朱諾一邊思考一邊裝模作樣地用手中的餐刀把肉排切開。肉質鮮嫩,味道醇厚,這是鹿肉的味道。
現在是物資緊缺的時候,即使貴為大貴族恐怕也沒有太多的餘力把貴重的耕牛拿來作為食物食用。不過鹿肉……也就是說這裏的林地資源還算豐富吧,再者跟獵人的關係也不會太差。調味用的是南國才會出產香辛料,而內陸領地香料的價格大概會比港口翻上幾倍。能夠在料理中大量地使用香料,至少也證明這裏的通商能力和物資流通能力也是相對較高的。
正當朱諾拿起籃子裏的白麵包掰開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管家漢斯在此時搭話了。
“大人,關於您繼承爵位的所需要的準備和近日的安排,請問能否讓在下占用你些許時間?”
也罷,反正自己也不會根據口感來判斷收成情況,而且不是這個領地出產的原材料也很有可能。如此想著朱諾露出了有點慌亂的神情。
“請,請說,漢斯先、……漢斯。”
“咳咳。”雖然漢斯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然而可以看到他的眼角微微收縮了一下。這是他心情不好的信號,畢竟漢斯因為昨天的事情作為教育者而被責罵了。如果是平常的漢斯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會就主仆之間如何正確的相處態度而囉嗦幾句,不過此時他已經沒有這個心情了。
“首先是關於您繼承爵位的問題,您知道敘爵式是什麼嗎?”
“記得好像是繼承爵位而需要舉行的一種儀式吧,如果沒有通過這種儀式的話爵位的繼承是不會被國家承認的。”
“正是,進行敘爵式所需的步驟有三個。”漢斯伸出右手板著手指:“第一是國王的承認,爵位的更替這件事需要遞交國書。第二是在王宮的儀式大廳中舉行儀式,然而這點不是必須的。作為傳統發展到今天,倘若敘爵式不在大廳中舉行的話會被視為不正統,並非名正言順地繼承爵位。”
漢斯的聲音頓了一下,伸出第三根手指。
“最重要而且最為困難的正是第三點,需要支付—大筆的錢來作為繼承領地和爵位所需的繼承稅。不過這個對尋常貴族來說最為困難的事情恰恰對我們文德蘇爾家來說並不是什麼事情,這筆錢我們早已準備妥當。您繼承爵位的最大難點在於第一點。”
“怎麼說?”
“首先,是您身份的特殊性。關於您是遮出的平民這件事不管怎麼掩蓋始終都會有流言傳出的吧,這是無法避免的。其次是文德蘇爾家的特殊性,文德蘇爾家貴為三公之一,其子嗣的繼承問題天然就會得到整個國家的關注。因為這場大戰也有不少貴族麵臨同樣的繼承問題,就是原本高順位的繼承人死亡,教育程度不足的三子或者四子繼承家業的情況,您的繼承問題將會被視為典型看待,為其他貴族樹立模板。”
“然而,得不到國王承認的最大阻力是什麼呢?”
果然是錢吧,朱諾在內心推測。
“是錢。”如同朱諾在心中所推測的那樣,漢斯說出了結論,“因為文德蘇爾家在這次戰爭的突出功績和其為了國家所承受的巨大損失,根據慣例作為這所需的繼承稅是應當被免除的,然而因為您繼承這件事的矚目性……一旦在這件事開了先例的話其他要求免除的貴族將會接踵而來,那樣國庫必將會蒙受較大的損失吧。這對剛剛結束戰爭國庫極度空虛的國家而言是絕對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畢竟同樣作為戰後的現在可是世代更替的密集期,繼承稅必定能夠極大的充盈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