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橫起斬馬刀,還是昨天那招,向趙祈望腰間掃來,趙祈望帶馬而過。然後掉頭就跑。
宮連城氣得想笑,心想這小子真是一次不如一次,前幾天好歹還過了兩招,今天隻一招就嚇跑了,而且他肯定已經嚇破了膽,連方向都弄錯了,不向本陣裏逃,倒向南跑了。
宮連城當然再不能讓他逃掉,撥馬就追過去了。鮑朋來急叫道,“快敲鳴金鑼,讓宮將軍回來,小心有詐!”
旁邊一位將領笑著提醒,“大帥多慮了,一馬平川的草原,不可能設伏的。等宮將軍帶回趙祈望首級,我們就可以率軍衝殺過去了!”
趙祈望的‘青龍’已經加強營養喂了三天,又是三天被關在馬廄裏休息,今天放開來奔跑,精神百倍,速度越來越高。趙祈望不得不勒緊了些韁強,免得宮連城被落得太遠。
前麵那片沼澤已經在望了,趙祈望調整了一下方向,瞄準了那條埋在泥漿下的草路,猛力一夾馬腹,叫了一聲,“‘青龍’,跑啊!”
“青龍”一聲嘶鳴,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踏上草路時,四蹄隻是輕輕點過,如飛一般
趙祈望閉上眼睛,仿佛聽到了阿爸慈祥的笑語,“望兒,有阿爸在,什麼都不用怕!”
他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對岸。
他轉身,對著後麵的宮連城大喝,“宮連城,趙某就與你在此一戰,來呀!”
宮連城哪裏經得起被手下敗將叫板,怒吼一聲就衝了過來。
他的馬也很快,但畢竟不像趙祈望幾天前就開始養馬,也不曾特意提速,再加上草路已經被“青龍”踏壞了,他的馬正正好好地被陷在了半途。
馬的重量加上宮連城加上大刀,下沉的速度很快。宮連城剛反應過來,馬腿已有一半陷了下去。他用大刀往泥裏探,深不見底。
他自知此番不能幸免,指著岸上笑笑看著他的趙祈望大罵,“鼠輩,懦夫,無力和宮某對戰,就出這種卑劣手段陷害宮某!”
趙祈望毫不在意,笑道,“趙某出征前,皇上就有交代,她不指望我能打過你,但一定要取你性命。我大淵女皇神機妙算,她說蒙行州是趙某的故鄉,也必是趙某的福地,果然被聖上一語言中了。宮連城,趙某這就取了你的首級回去,把寧軍趕回老家去!”
宮連城的馬已完全沒入泥漿,他的腰部以下也沉了下去,他狂笑道,“趙祈望,你要如果取到宮某的首級,有種過來取!”
他剛說完全,眼前白光一閃,頸中已套上了一把半月形的彎刀,刀柄上係著一條繩索。趙祈望冷笑一聲,猛力一拉繩索,宮連城的頭顱就被鋒利彎刀割下,又被回抽的大力帶到了趙祈望這邊的岸上。
趙祈望下馬撿起宮連城的頭,對著他滿是凝固怒容的臉冷笑,“宮將軍有所不知,趙某是牧馬人的兒子,這一招彎刀取頭,是從套馬索發明出的,宮將軍可還滿意?”
沼澤裏,軍團連城的無頭屍體正緩緩沉下無底的泥漿,成為蒿草的養料。
宮連城死不瞑目的頭顱被趙祈望摜到了寧軍陣前,主帥鮑朋來驚怒恐慌交加,頭一暈,險些一頭栽下馬去。這倒並非他膽小不經事,隻是麵對萬萬沒想到卻偏偏發生了的事,有幾人能鎮定泰然?
其實寧朝這邊戰將還有很多,但宮連城太過出色,壓住眾將不得出頭。久而久之,那些將領也習慣了在宮連城的耀眼光環後做透明人。這次跟著他來,根本沒做需要他們打仗的心理準備,隻等待宮戰神掃平一切障礙後,他們一擁而上,到大淵那邊搶錢搶東西搶女人。剛才宮連城追趕趙祈望而去,他們已經在心裏歡歡喜喜打起了小算盤,計算自己這次出征能賺回多少真金白銀。
他們哪能想到回來的竟是趙祈望,更想不到他居然把宮將軍殺了,這個現實實在太像個噩夢了,可是趙祈望摔在他們陣前的那個頭顱,散發著濃烈真實的血腥氣,不允許他們逃避不信。
還沒等寧朝這邊的官兵們從震驚中緩過那一口悶住的氣,趙祈望從腰間抽出了令劍,向寧軍方向一指,大吼了一聲,“兄弟們衝啊,殺光這些寧朝人,回去個個有重賞,衝啊!”
這一聲號令猶如烈火澆油,大淵的軍人們,本來就在為自己的將軍居然能殺了被傳成了神的宮連城而群情激昂,現在聽到主帥發出衝鋒號令,當然誰也不肯落後。勢如猛虎般的七萬人衝向已經驚破膽嚇掉魂的六萬人,結果會是怎樣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