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叩首,喊冤道,“皇上,關於修河的帳目,微臣一筆筆記得詳細,已經呈報給您了呀!四十萬兩,一兩銀子臣也不敢私吞呀!”
“嗯,朕相信一兩銀子你不會私吞,趙愛卿腹大體豐,一兩銀子哪滿足得了你的胃口!你別跟朕說你呈上來的帳目,凡是你讓朕看的,朕都不看,朕隻想看那些見不得光的!”
“沒有……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不敢欺瞞皇上,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呀!”
趙克良一邊磕頭一邊喊冤,淩堯帝不再多話,離了禦座,走下禦階,一直來到趙克良麵前。喝道,“你抬起頭來!”
趙克良哪裏敢抬頭,反而把頭埋得更低。淩堯帝也不再說第二遍,她伏身,伸出纖纖素手托住了趙克良肥胖的下頷,用力把他的頭托了起來。
群臣目瞪口呆。這個舉動都是男子對女子做的,無良浪子調.戲閨閣少女,或者小情侶間的調笑嬉鬧,從未見過女子對男子如此,何況還是帝王對臣子,這,這成何體統!
淩堯帝才不管群臣如何詫異腹誹她。她盯牢趙克良酒.色過度的腫眼泡,語聲森寒透骨,“趙愛卿,朕來問你,九月初三,你可是和工部的四位侍郎一起去繡月樓上喝花酒?那一晚你好生風.流快活,和繡月樓的頭牌婉月姑娘春風一度,拋出去的,可是整整千兩黃金啊!肯愛千金輕一笑。趙愛卿,你是在用朕的錢博美人一笑嗎?”
趙克良的小眼睛難得瞪大了。皇上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她在他身邊安了密探嗎?那個鄭銳不是已經……難道還有沒被他發現的?
“趙愛卿,朕再來問你,你身邊那個叫鄭銳的侍衛呢?你好大的膽,
趙克良的小眼睛難得瞪大了。皇上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她在他身邊安了密探嗎?那個鄭銳不是已經……難道還有沒被他發現的?
“趙愛卿,朕再來問你,你身邊那個叫鄭銳的侍衛呢?你這雙眼不大,倒挺精明,還真把朕安在你身邊的楔子找出來了。找出來也罷了,你明知他是朕的人,還敢殺他。殺鄭銳你可是花了大價錢,“密羅”的殺手你一下就雇了四個,每個一萬兩。可對啊?你殺了鄭銳,還把他沉了桐花河。朕培養出個好密探容易嗎?你殺了朕的人,就不怕朕殺你?還是,你壓根就看不起朕?”
“你,你……我……”趙克良幾乎毛骨悚然,“密羅”可是大淵最神秘的殺手組織,怎麼這個深宮內院裏長大的女子也能知道,還知道他雇了幾人,開價多少,甚至還知道鄭銳死後被沉了桐花河……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他正琢磨著,“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光甩在他的胖臉上。他的下頷被捏住了,躲不開,這一掌挨得結結實實。臣子們的驚呼幾乎壓不住,這個女子當真潑辣,完全不顧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大防。
淩堯帝可不覺得自己所做有何不妥,她一掌把趙克良的臉打得更胖,托住他下頷的右手一抖,趙克良的腦袋就像沒了骨頭似的垂落,她指著他怒道,“趙克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跟朕你呀我呀的,起碼的規矩你都不懂了嗎?”
趙克良被嚇掉了魂打腫了臉,現在哪敢再狡辯,隻有磕頭賠罪不止。
淩堯帝明顯不打算得理即饒人,她轉身走上玉階,一邊走一邊道,“趙克良,朕還要問你,你今年八、九兩月,分別在昀城和錦州置了兩處外宅,買得可都是上好的宅子,金屋藏嬌的女子也是暢春樓和隨想苑的當紅頭牌,連贖身帶買房,兩邊共花了五萬三千兩,這一筆,本應是修河堤的錢吧?”
正磕頭的趙克良一下癱在了地上,肥胖的身體不停顫抖,滿頭滿臉大汗淋漓。滿朝的臣子也皆是麵露驚悚,這個女子,她到底是在趙克良身邊安了多少密探才能把如此的秘密都打聽清楚。趙克良身邊有密探,那自己身邊呢?
淩堯帝又坐回龍椅,很滿意趙克良和眾臣子現在的狀態,然後慢悠悠拿起最後、也是最重的一根稻草,壓在快要崩潰的趙克良身上。
“趙克良,朕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陳天景眯起眼睛,貓一樣的微笑,“那本真的帳簿,就是記錄著你挪用二十五萬修堤銀兩的帳簿,可是藏在你家書房裏的第二個書架上的第一排橫檔的第三本書的那個位置的木板夾層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