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走回了那條昏暗漫長的甬路,身後的大殿裏,火麒麟睡得香甜。
“賀雲陽,等一會兒我們出去了,你直接回營地。我在這附近等玄明哥哥來找我。他一定就在這山上的。我會跟他說我一直昏迷著,後來聽到些響動醒過來,發現山開了,我就出來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進到這山裏來的,也不知道還有誰進來了。我想他應該不會去問你的,不過如果萬一問起你,你一定要咬定隻有你自己進來了,什麼陳侍衛李侍衛,從來沒見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那句一直在考慮要不要說的話,“賀雲陽,我們出去了,就誰也不認識誰了。”
他停住腳步,眼睛盯著手裏的玉芙蓉,緩緩道,“你的意思是,你從來不認識我,我也從來不認識你?”
“對,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
這之後他們沉默走路,氣氛莫名地壓抑僵冷,就像已經誰也不認識誰。
走著走著,天景開始覺得冷,異樣得冷特別的冷,像是血液都要被凍結了。她暗叫不好,這一個多月都沒有發作過的冰璃霧偏偏現在來湊熱鬧,還發作得如此迅速凶猛。一定是今天這一番折騰太厲害,力量消耗太多,壓不住冰璃霧的寒氣了。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了,靠著山壁滑坐下去,緊緊蜷縮成一團,望著前麵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用力地喊了一聲,“賀雲陽!”
她顫抖微弱的聲音沒有落空,他回頭,然後急步轉了回來,“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天景還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卻見賀雲陽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到了石壁上,眼裏晃過一絲驚惶,然後他把手中的玉芙蓉一丟,就去撥劍。
在劍落的一刹那,天景已經麻木的知覺還是感到了一陣刺痛,右肩上像是被燒紅的鋼針狠狠紮下,那痛感,尖銳得鑽心入肺。
有幾截不住扭動的漆黑物體從青琊劍鋒上滑落在地,那本是一條完整的蛇,就在青琊斬在它身上的同時,它咬了天景的右肩。
天景努力想轉頭看自己肩上的傷,被賀雲陽按住,“不要動,現在一下都不能動!”
“是……什麼蛇?”天景看著已經和身體分了家,還不停張合著嘴的蛇頭,心裏寒意愈重,蛇口中鋒利還帶倒鉤的長牙,證明它肯定有毒而且毒性不淺,自己肩上的傷已經不痛了,變成一片灼熱的麻木,這也是中毒的症狀。
賀雲陽用劍尖一挑,把那顆獰惡的蛇頭掃到對麵的石壁上,蛇頭頓時碎裂。他看看她肩上的傷,再看看她已經蒙上死灰色的臉,深深歎口氣,“是墨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