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崩龍要走出雪山的話,就隻剩下一條路!”
鬆尼爾站起來,雙手撐開在地圖的兩端,傾下身體用眼睛掃視每一個人。
“那就是向北方進發,繞過臨海的巨崖。”
巴爾紮克沒有去過臨海的巨崖,隻能從地圖上分析出它的模樣,它的右側應當是拍岸的海浪,左側應當是高高佇立的冰壁,百米寬的雪道就在它們的中間拉開,白神會在那條寬廣的道路上緩步而過,獵人們也再沒有什麼地形優勢,隻能在開闊地上和白色的神靈正麵相抗。
就像...幾十年前一樣...
“而我認為,我們應當在雪山之外迎擊!”鬆尼爾仍在興致勃勃的說著。
“首先在雪山之外迎擊可以讓崩龍喪失它的主場優勢,崩龍本就被稱為白色的神靈,擁有極為強大的控雪能力,在雪山這種地方和它對抗無疑是死路一條,其次,我們仍需要時間去集結力量,現在集合在波凱村的,隻有一百多名上位獵者,連總數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同時更有黑貓團以及惡噬兩個大型獵團未到場,如果我們能夠利用好緩衝期的話,最終能拿來和神靈所對抗的力量至少比現在強大三倍!”
“而當崩龍踏出雪山,我將會率隊在厄斯山穀進行迎擊。”鬆尼爾說著的同時伸手,用手指緊緊按住雪山外的一點。
巴爾紮克知道厄斯山穀,他曾去往那裏進行狩獵,說來厄斯山穀和艾蘭塔克大裂穀應該是兩個很相似的地方,都像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生生撕開,隻留剩百米深的傷口以及一線拉出的淋漓血痕,在厄斯山穀的穀底漫步之時,甚至連陽光都投不進來,抬頭能看見的,隻是佇立兩側地巨獸般的石崖和被擠成條狀的天空。
“而當白神到達厄斯山穀的時候,它所要麵對的將不僅僅是獵人,還有我們設立在山穀各處的迎擊設施!貫龍棘!城防巨弩!電槍!落石!超大型的麻痹陷阱!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把這所有的東西設立在山穀的各個位置!那位神靈所要麵對的是...”
“狂風驟雨!”
鬆尼爾露出了少有的興奮表情,他的眼睛是那樣有神,讓每個和他對視的人都忍不住去想象那一幕,那將是神靈被炮火淹沒,勇敢的獵人架盾衝鋒的一幕,在那一戰過後,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都會如黑神之戰的參與者一樣被傳頌,他們的故事將會由吟遊詩人編作浪漫的詩篇,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會為之熱血沸騰!
所有的獵人不都在期待著那一刻嗎?身後站著最強大的團隊!拿著最鋒利的武器!麵對最恐怖的敵人!最後被當作傳說傳唱!
而在幾乎所有人都為之振奮的時候,巴爾紮克卻沉著臉。
“你們了解崩龍嗎?你們知道...它為什麼會被稱為神嗎?”
巴爾紮克的沉重嗓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剛剛進行慷慨陳詞的鬆尼爾則惡狠狠地皺緊了眉頭,他轉過頭望著巴爾紮克,在小小的沉默一陣後回答了他的問題。
“稱它為神又能如何?從幾十年前我們擊敗霸龍的那一刻起,所謂的神靈就已經被我們踩在腳下了!而當崩龍踏出雪山,擊敗神的那一幕就將再一次重演!”
“所以...”巴爾紮克第一次抬起了被雙手撐著的頭,直視鬆尼爾。
“你並不了解崩龍,也不明白它為什麼被稱為神,是嗎?”
鬆尼爾先是一愣。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和巴爾紮克正麵對視,而在眼神交鋒的一瞬間,他居然就馬上敗下陣來,巴爾紮克的眼神是那樣的成熟和深邃,看過來的時候又像在審視一個稚童,在那樣的眼神裏無名怒火湧上了鬆尼爾的內心,他不再隻是皺眉了,繼而眼中迸發出了怒火,凝視巴爾紮克的瞳中仿佛射出了鋒銳的刀刃。
“那又如何?”
鬆尼爾咬牙反問。
巴爾紮克沒有直接回答,他先是垂了垂眼簾,在無聲中表達出了深深的失望和憐憫。
“你知道在對抗霸龍的時候,一共使用了多少你所謂的迎擊設施嗎?”
這一次鬆尼爾沒有再回答了,詳細的情況他並不知曉。
“城防弩炮五十餘架,電槍二十餘,當地人甚至仗著堡壘迎擊,用投石機遠距離轟炸霸龍,但最後呢?”
巴爾紮克盯著鬆尼爾,一字一頓地強調。
“連有沒有造成損傷都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