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悄然過去,慕憬的確英明神武,僅僅三天,就將北城紛繁錯亂的事務全部交代清楚。
所有的長者都來感謝她,慕憬勉強應著,她實在受不了一群年紀比她大幾十歲的人在這裏恭恭敬敬地對她行禮。
終於可以做自己的事了,慕憬顧不上這幾日的勞累,將最明智的督城長者獨自留下。
“長者,我要向您請教一個問題。”慕憬謙恭地請求,由於身體沒恢複,慕憬靠在凳子上,非常疲勞。
“城主言重,您盡管開口。”
“你們這裏是不是有一種冰地寒竹,我想討要一根。”慕憬說出心中所想,前幾日從奏折當中看到的,冰地寒竹,觸手寒涼,極少可見於北城之中,可製簫,簫聲清澈悠遠。
“回城主,這寒竹早在幾年前就已絕世,北城氣候越來越惡劣,現在不長了。”督城長者頗感遺憾道,“隻是,城主是如何得知?”
慕憬感到失望,自己本就是為了這竹子來的,並不隱瞞道:“我從你們的奏折中得知。”
奏折?督城長者辭色一緊,看起來很是不悅,“多半又是那個小子胡鬧的。”
小子?哪個小子可以在奏折中胡鬧,況且那字寫得瀟灑流暢,不像是小孩寫的。
“請問這是…”這種問題慕憬當然要搞清楚。
“哦,那孩子名叫宜清樂,是個性格頑劣不懂事的孩子。”督城長老不滿地說
宜清樂,姓宜?宜叔叔的孩子,怎麼可能!
慕憬吃驚地問:“是宜叔叔…舊城主的孩子?”
督城長老點頭。
慕憬差點坐不住,驚詫地眼神,似在放光,宜叔叔怎麼會有孩子,而且沒有人知道,千遙十幾年前就死了,不可能是她的,除了千遙,宜叔叔還有過別的女子,慕憬淩亂。
“這些,是怎麼回事?”慕憬震驚,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這不可能。
督城長老貌似不願意談,可慕憬開口,他不能不說,長歎一聲道:“十二年前,舊城主宜川失魂落魄地來到北城,用了些見不得人的伎倆將老城主唯一的女兒秧小姐哄騙到手。
老城主身體不好,秧小姐剛成親,就過世了,宜川順利地當上了城主,可他滿心仇恨,根本不顧秧小姐,日夜謀劃,秧小姐懷了身孕,他也不管不顧,秧小姐整日以淚洗麵,最後生下清樂便撒手人寰。清樂本來作為唯一的期望很被重視,結果因為父親根本不關心他,性格開始變得頑劣,不學習,不上進,常常搗亂。
後來,宜川扔下北城,重回東城,再後來的事您也知道,清樂這孩子,如今更是不學無術,最喜歡擾亂公務正事,以此作樂。”督城長老說得哀怨不已。
原來,宜叔叔說的用盡辦法當上北城城主就是這個意思,依慕憬看,這真的是一個天大的悲劇,牽扯到這麼多無辜的人,為此付出沉痛的代價。
而在宜叔叔心裏,估計從未將宜清樂當過自己的兒子,他的心裏隻有死去的千遙,本來慕憬可以理解宜川的偏執,可他實在害了太多人,秧小姐是無辜的,宜清樂更是無辜的。
“我要見宜清樂。”慕憬緩了緩才說。這麼大的衝擊,她一時難以接受。為了一個故去的戀人,不顧其他人的死活,這樣的人,可憐,可恨。
“不是我不讓您見他,隻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這小子,繼承了他爹的精明聰慧,從小時候起,我們就玩不過他,還是不要再給您徒增煩惱了。”督城長老無可奈何地說,對於宜清樂,這個無辜的孩子,到這一步,都是無奈啊!
“不論如何,我不會放棄他的,宜叔叔已經離開,他的孩子,我來負責。”慕憬承諾道。
“你們吩咐所有暗衛,將這個人找到。”慕憬吩咐近侍。
宜叔叔的事讓慕憬的心生疼。
其實,慕憬並不是要那些人找宜清樂,隻是借機告訴陸見塵這件事情,依她看,這個宜清樂並非不學無術,從他的字就可以看出,他隻是沒有受到關愛。
漫步在宮闈之中,走到隱蔽的大石旁,慕憬停下,大石後麵有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果真還是個孩子,連怎麼偽裝自己都不知道,她隻要一呼,他和她的暗衛們就會出來,可是,慕憬決定把這出戲演下去。
於是,恍若未聞地準備走,還沒邁出第二步,一把匕首就橫在她的背後,做了個手勢給隱處的暗衛,讓他們別動。
“你是誰?憑什麼見我!”語氣狂妄無禮,那人正是宜清樂,一個十一歲男孩。
“你真的不配做你爹爹的兒子。”慕憬沉著冷靜地說,這是個實話,也是個假話,因為她堅信宜川的兒子不可能這麼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