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舟,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謝秋河喃喃地開口,許久都沒有從意外中回過神來。
他竟然從邊城回來了,也沒有提前把行蹤告訴她,甚至回到了將軍府中,也不是立即就前來見她。她是應該生他的氣的,但是她站立在原地,與他的目光交纏著,卻是把什麼都忘記在腦後。
“是今天才剛剛抵步的。”
石舟垂下了眼簾,低聲地回答著她的問話。
“先到了軍備庫辦差事,結果遇見了世子,然後便跟他一起回來了。”
雲朵抬起了頭與謝天陽對視,眼中都是明亮、歡喜的笑意。
這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著對方,喜歡到不得了,但是見了麵卻是如此的拘謹。或許他們夫妻是不應該再夾在中間,破壞了他們別後重逢的場麵。
“秋河——”
雲朵輕聲地開口道。
“我們沒有準備你的晚飯,讓石舟送你回去可好?”
要增加兩個人的飯菜,隻是輕移易舉的事情,但是她卻給了石舟和謝秋河借口離開。他們分隔了那麼長的時間,需要單獨的機會相聚,所以她是善意地幫助他們找好了理由。
“隨便吧。”
謝秋河表麵上十分平靜,實際上心裏麵是歡喜的。
“世子,我先告辭了。”
石舟向謝天陽抱拳行禮,然後陪伴著謝秋河走出了竹院。
婉蓮跟隨在謝秋河的身邊多年,熟知她的性情和行事方式,她跟隨在兩個人的身後走出了大門,便對謝秋河開口道:“小姐,我先回墨香閣,讓廚房把飯菜準備好等你回來。”
“去吧。”
謝秋河的耳根微微地燒燙。
全部人都在為她和石舟,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這塊笨木頭,千萬不要教她失望了,否則她就真的要生他的氣了。
婉蓮得到了她的同意,笑吟吟地看了看石舟,然後像是小兔子般腳步加快地離開了。
天色漸漸地昏暗了下來,走出了竹院後,撲麵便有涼意吹來。
謝秋河沒有看站在身邊的石舟,舉步就往前麵走去。石舟眼見她走開,在身後步步緊趨地跟隨著。
兩個人走出了一段路,但是石舟還是像開始那樣跟在身後,謝秋河幾乎都要生氣了。結果她剛想把腳步停下來,身後的石舟卻忽然間伸出了手,用炙燙並且帶著薄薄汗意的手掌,執住了她柔軟的手腕。
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便已經拉著她,一下子閃身進了假石山後麵。
清淡的月光從空中傾瀉下來,斑駁的樹影投落在他們的身上。
謝秋河抬起了頭迎看著,眼前麵容深遂的男子,他的眼睛專注地凝看著她,明亮得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他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但是她卻從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心中,察覺到了此刻他激動的心情。
他是如此膽大妄為地,把她拉到了假石山後麵。
雖然從他十五歲進將軍府,到眼下長成昂堂七尺的男兒,他們相處了十幾年的時間,但是他卻始終保持著距離,從來沒有與她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
一時間在謝秋河的心頭,湧上來的都是既緊張慌亂,又是暗暗歡喜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