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擦完臉的布巾遞還給了下人,然後招呼侄子到榻上坐下來。“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很順利,所以我提前回來了。”
謝天陽把軍營中的事情,都向伯父交待了下來。
謝安南在心底裏麵讚賞這位侄子的責任心,隻要是他交待下去的事情,他總會認認真真地完成。而相比之下他對自己的兒子,卻是越來越感到失望。身為謝家的子孫,但是他卻不能夠分擔家中的責任。
“在外麵奔走了兩天,你也該累了,回去休息吧。”
對於謝天陽辦事的結果,謝安南是相當的滿意。伯侄倆人作完了交流,他便示意他回去休息,多多陪伴正懷著身孕的雲朵。但是謝天陽並沒有立即就起身離開,他抬起了頭向他開口道:“伯父,我還有件事情要向你稟告。”
“是什麼事情?”
謝安南挑起了自己的眉梢,看向了坐在身邊的侄子。
“今天雲朵跟著秋河前往禦苑,參加了‘秋興’集會。但是她的運氣真的不怎麼好,在秋河進行騎馬比賽的時候,她獨自在禦苑裏麵走動,結果無意中誤入了花牆之後,正好是碰見了寧王跟慶王府世子在密議。”
謝天陽把雲朵的經曆向伯父複述了出來。
“寧王怎會出現在‘秋興’的集會之上?”
不單止是雲朵覺得難以理解,就連謝安南也同樣認為,寧王出現在“秋興”集會之上,是相當奇怪的事情。他對禦苑之中的環境是相當熟悉,沉聲地開口道:“以花牆分隔,禦苑的東麵便是狩獵場,雲朵獨自走得太遠了。”
“這次的‘秋興’集會,蘭亭跟她的兄長是聯絡人。”
謝天陽蹙緊了眉心開口道:“而寧王很有可能是以狩獵之名前往的,他們在私下裏麵早早就約定好了要見麵。”
“雲朵撞見他們的時候,有沒有其他人在旁邊?”
謝安南仔細地向侄子詢問下來。
寧王府與慶王府的地位超然,平素往來都極力地避嫌,而雲朵恰恰撞見了他們私會密談,這樣的消息傳揚出去,就算隻是捕風捉影也會引起軒然大波。
“沒有,隻有他們兩個人隱身在樹底下。”
謝天陽搖了搖頭,“情形實在是太過古怪,所以讓雲朵感到很不安,我前往禦苑把她接回來,她馬上就跟我說了這件事情。她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了,但是我認為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雲朵有沒有聽見他們交談的內容?”
“沒有。”
謝天陽繼續搖了搖頭。
“她隻聽到了開頭,慶王府世子對寧王說,‘五皇叔,決定的結果如何,父親就等你的回話了。’然後他們用了極低的聲音交談,雲朵躲在了樹身後麵,沒有辦法可以再聽見。”
“這件事情的確是很古怪。”
謝安南叮囑侄子道:“我會派人在暗中查探,你回去後告訴雲朵,她不可以再向任何人提起,就當作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我明白了。”
謝天陽點頭應允了下來。
他與伯父結束了商談,然後才離開了鬆院。
一個人獨自回到了竹院之中,謝天陽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雲朵側躺在炕上睡著了,烏黑的發絲垂落了下來。他在炕邊坐了下來,溫柔地執住了她的黑發。自從跟隨著他回到都城之後,這個小東西便總是波折不斷。
但是她卻沒有成為他的負累,他的好運氣都是她帶給他的。
她在炕上睡得如此的安穩、恬靜,謝天陽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後脫了鞋襪翻身上去陪著她躺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