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先吃飯嗎?”
雲朵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把茶水給我端進書房,然後你不用再等我了。”
謝天陽用粗糙的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然後舉步往著書房走去。
雲朵把他喝過的茶碗收起來,回到廚房把茶壺重新續滿,然後用托盤捧進了書房裏麵。隻是短短的時間,謝天陽已經在桌上鋪開了紙張,磨好了墨汁開始繪製了起來。
她輕輕地推開門進去,而他卻是連頭也沒有抬起來。
在潔白的紙張上麵,很快就勾勒出了初形,他低著頭繪畫得非常專心。
以往他們還在村子裏麵的時候,她有見過他製箭、打獵,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繪製如此複雜的軍械。她甚至沒有辦法看懂,他所繪製的圖樣是用在什麼地方,但是卻從他專注的神情判斷出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她越發地在心裏麵明白,他選擇留下來是正確的。
他的伯父需要可靠信任的人作為左右手,而他滿身的才能也隻有在這座將軍府中,才會找到最適合的位置。
她輕輕地把茶水放下來,然後便合上門退了出去。
“雲朵,好好吃飯!”
謝天陽在她身後聲音含糊地開口。
她回過頭看去卻見他,仍然專注在圖紙上麵。
離開這樣優秀的男人讓她難過欲絕,但是她的心裏麵卻有個聲音,無數遍地重複著她沒有做錯。他們原本就是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謝天陽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麵,直到謝安南讓他繪製的圖樣完成。
軍備庫派了人過來把畫好的圖樣取走,他向對方詳細地講解了製造的方法,等到把人送走之後,又是到了夜色已深的時分。雲朵沐浴完之後,跪坐在矮榻前麵等他,半幹的黑發垂落下來,她的一張小臉幹幹淨淨的。
盡管昨日午後借著酒意,他才與她有過極盡的親密。
但是看到她如此幹淨乖巧的樣子,他的渴念又再度在身體裏麵叫囂起來。
這夜雲朵在他的身下,如同化作了綿軟的春水,他久久地不舍得讓自己離開,恨不能找根帶子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日日夜夜都不再與她分離。
轉眼便到了次日天明,他神清氣爽地起炕下地。
與雲朵用過早飯後,謝天陽便要再度出門,這日他有稱得上是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隻能夠是繼續丟下她一個人。他向吳嫂確認了蘭亭郡主收到了信件,會在巳時出現在醉香樓跟他見麵,然後才腳步匆匆地出門而去。
吳嫂送走了謝天陽,回過身才發現了雲朵。
她訕訕地向她打了個招呼,歉疚地匆匆走回到廚房裏麵。
謝天陽約好了時間要跟蘭亭見麵,但是這些說話偏偏又落到了雲朵的耳中。她的境況已經是如此可憐,他們何必再去刺激她?
雲朵把寫好的信件放在了炕上,下麵壓著的是她替謝天洗好的衣袍。
她吩咐了吳嫂不需要讓下人進房間裏麵打掃,所以等他回到竹院的時候,便會看到她留下來的信件。她不舍地撫碰過他的衣物,上麵還餘留著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她微微地揚起臉不讓眼淚落下來。
幾乎沒有帶走什麼東西,雲朵仔細地合上了房門。
吳嫂習慣了她每日前去墨香閣探望謝秋河,所以並沒有過多地追問她的行蹤。她懷著傷心難舍的心情,孤身離開了將軍府,踏上了返回村子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