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微微地垂下了眼睛。
“我們剛剛才落腳下來,等大哥有空我會跟隨著他過來,再給家中的各位長輩請安。”
“你叫什麼名字?”
魏氏清了清喉嚨,眼神沉靜了下來。
“雲朵。”
雲朵低聲地回答著。
“你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到底是將軍府中的主母,魏氏很快就從驚詫以及意外恢複了過來。她與侄女再度對視了一眼,然後平靜地向雲朵開口道:“見到了天陽就跟他說一聲,實在很抱歉有了這樣的誤會。”
“謝謝。”
雲朵請求地開口道:“我不認得回竹院的路,請夫人給我指點。”
“香荷,你送雲朵回去吧。”
魏氏開口吩咐方才捉住雲朵手腕的婢女。
她直接就用了雲朵的名字作稱呼,看似親近但是實際上卻是充滿了心機。謝安南為了迎接侄子的歸來,吩咐下人作了諸多的準備,但是他卻隻字不提謝天陽會帶著在外麵迎娶的女子回來。
非常清楚自己的丈夫的性情,他不會犯這種疏忽的錯誤。
他不遠千裏親自到訪,想方設法把侄子召回了將軍府,他心裏麵的打算她是非常的清楚。
易請難送,隻怕謝天陽此次回來,是要留下不走了。
對自己的侄子重視非常,謝安南不會讓他在外麵,隨便地娶個普通女子為妻,所以他才會由頭到尾沒有叮囑下人,關注這個“少夫人”的存在。雲朵今後在府中的地位還有待商榷,要如何安置她全看家主謝安南的意思。
魏氏沒有稱雲朵為“侄媳婦”,滿滿的都給自己留下了退路。
香荷方才把雲朵推進了水裏麵,結果現在魏氏卻讓她把人送回竹院。她的心裏麵叫苦不休,雲朵這樣渾身水淋淋的回去,謝天陽肯定會追問源由。人是被她推下水的,魏氏要讓她跟隨著雲朵回去,分明就是在他怪罪下來的時候,把她交由出去任隨處置。
“少夫人,方才香荷多有冒犯,請千萬不要見怪。”
帶著雲朵往竹院走回去,香荷忐忑地向雲朵開口。
她不敢冒犯謝天陽的威嚴,所以提前在雲朵的身上下功夫。假若雲朵原諒了她的冒犯,當謝天陽責怪下來的時候,她也可以少受些苦頭。
“沒有關係的。”
雲朵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聽到了謝天瀾稱呼魏氏為娘親,而他同時也稱呼謝天陽為堂兄。
那麼她方才碰見的,就是謝天陽的嬸娘和堂弟。她在碰到魏氏的時候有過猶豫,而對方也完全沒有給她機會解釋。所以這一切真的不能怪責身邊的這名婢女,她也隻是聽從主子的吩咐辦事罷了。
“香荷,你的力氣真大。”
雲朵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她手腕上麵的紅印未消,方才香荷幾乎就折斷了她纖細的手骨。
“少夫人,香荷該死!”
香荷霎那間被嚇得變了臉色。
“都是我自己不好。”
雲朵難過了搖了搖頭,“我身上濕透了,不想碰到其他人,你帶我走沒有什麼人經過的小路好不好?”
“好的。”
香荷見雲朵並沒有責怪下來,心頭的恐慌才稍退,她帶著雲朵穿過了花徑,特意地繞著甚少有人經過的小路,一路往著竹院的方向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