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你跟楊公子原來是認識的?”
謝天陽的目光落在雲朵的身上,眼前故人相認的情形是如此明顯,但是他仍然要她確認地向他開口。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除了他以外她還認識其他的年青男子,一時間他濃黑的眉梢都緊緊地擰結了起來。
“大哥,我們認識的。”
雲朵輕聲地開口道:“但是我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他。”
兩年前後娘已經嫁進江家,而水生也長到了三歲,有段時間他的身子特別虛弱時常染病。村子裏麵的藥鋪沒有他需要的藥,於是藥鋪的老板便寫了方子,要雲朵自己到鎮上去買回來。
後娘把水生背到田地裏麵,給他一張小板凳坐在田頭。
而她和爹爹俯身在田裏麵幹活,偶爾直起身來照看他一會兒。
雲朵把弟弟交給了爹娘照看,自己足不沾塵地往返在山路上麵,幾乎一整天的時間奔走下來,隻是為了給弟弟買到一副治病的藥材。她的身子嬌小腳程也不快,往往走到鎮上已經是晌午的時分。
所以她在出門前,便從家裏帶了吃的東西,在路上作為幹糧。
她一個人到了鎮上,首先是直奔藥鋪去買藥,然後才找到偏僻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吃東西以及稍作休息。她平常極少離開家門,對鎮上的街巷並不熟悉,從藥鋪出來便被人撞了,帶在身上的幹糧掉落到地上。
買完藥她的身上便再沒有餘錢,所以隻能夠是把幹糧撿起來,尋到了水邊洗幹淨然後再用來充饑。水邊的老桃樹下麵,有人靠著樹身坐在哪裏,她開始的時候沒有看見,於是便不小心地踩了上去。
對方被她踩中了腳背,而這個人就是楊明雨。
“大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雲朵抬起了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楊明雨向她走近過來。
事隔兩年多的時間他重見光明,整個人如同是脫胎換骨,如果他不開口喚出“小桃子”的名字,她根本就不可能把他認出來。
“原來你已經長大了。”
楊明雨的腳步在雲朵身前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落在謝天陽的身上,心頭滿滿地湧上來的都是苦澀。
為什麼他要這麼晚才回來?看著雲朵嬌俏的麵容,與他記憶中那個羞澀的少女重疊,那些溫暖而難忘的片段全部都浮現了上來。
她是他喜歡的小桃子,但是卻不再是他一個人的。
“大公子,你為什麼突然會認出我了?”
雲朵輕聲地向楊明雨開口詢問。
初見楊明雨是在楊宅之中,水生打爛了他弟弟浩風的玉佩,於是管事帶他們回來見老夫人商討賠償。他們在離開的時候,正好在長廊裏麵與他相遇。他一身錦衣華服、氣度從容淡雅,透出了富家公子良好的教養。
再見是他親自上門拜訪,她和謝天陽在山林裏麵打完獵,獨自回到江家正好在門前看到他走下馬車。那次他把她接到了鎮上,他們在馬車上麵相處了很久,然後她還和水生留在了楊家過夜。
他們之間的第三次見麵,不過是兩日前在茶葉鋪外麵。
假若沒有他的出手相救,她或許早已經被李東來汙辱,不可能再這樣安然地站在明亮的日光下麵,與他麵對麵的說話。她先入為主地認定了他是瞎子,所以見麵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他與往日的樣子聯係起來。
而他在他們認識的時候,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
他不曾見過她長成什麼樣子,因此他們幾次接觸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認出對方。明明她已經跟著謝天陽,以及水生走出了楊府,但是他卻從後麵追了出來,他到底是怎樣把她認出來的?